这是沈父自杀的地方。
伏明落又看向沈烬临前面的那片白玫瑰花。
他死在这里，是吗？
沈烬临看向她的眸子，突然笑出声，扯起唇角，弯起眸子，似乎难得这般愉悦，他突然将烟熄灭，扔给伏明落，然后自己向前一步，突然扑进玫瑰花海里。
“唔——”
伏明落皱起眉头，他躺在玫瑰花，笑得漂亮又倦懒，眼尾被尖刺刮得流出血丝，他闭上那只眸子，躺在上面，感受着尖刺，嗓音轻轻。
“其实很舒服的。”
他说，“虽然有点疼，但躺在这里很舒服。”
他愉悦的兴奋似乎压抑不住，忽高忽低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带着病态与痴迷，明明刚刚在哭泣，现在却笑得溢出笑声，尾音低低。
“喂，躺在这里，很好看对吧？”
被白玫瑰簇拥着，艳丽的脸庞上一抹血丝，在欢愉的笑容上，确实看出来漂亮。
他在模仿他的父亲吗？
伏明落蹙起眉尖，刚要开口，沈烬临却突然闷哼一声伸手调整着姿势，腿开始蜷缩，手臂也伸到头上，漂亮的脸颊侧过去，又让玫瑰划了道伤口。
这样的动作有些艰难，他却随着动作露出结实性感的腰腹，又在花丛中被划伤，嗤笑一声继续进行。
做着怪异举动的沈烬临突然开口说。
“他就是这样死去的。”
嗓音沙哑恶劣，似乎想看到伏明落惧怕的样子。
“他侧着脸，脖子大概摔断了吧？反正扭曲的侧着，我记得，救护车抬起他的时候，他的脑袋就软塌塌的，还一直滴着血，会有脑浆吗？对了……胳膊也断掉，像是这样歪着……”
他学着动作，表情开始冷漠，手臂被他用力到近乎脱臼，还执拗的用力，仿若感觉不到疼痛，嗓音也愈发低沉喑哑，像是没有感情一样陈述着。
“还有腿……这样弯起来，呵，腿上的动作很好笑吧？你看，我能做出来……稍微有点疼——”
他甚至被这个动作逗笑一般，嗤笑一声眸中泛起笑意。
然后他抬眸看着伏明落，轻声问。
“他会更疼吗？”
伏明落抿住唇，蹲下身，看着将自己身体扭曲眸中茫然的沈烬临，伸手用指尖抹去他眼角的血丝，然后将血丝抹在他苍白的下唇上。
她甚至还冷静地做出分析，嗓音沙哑，“只是一瞬……应该不会太疼吧。”
沈烬临突然笑出声，笑得牙尖露出来，喉头是低低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大概吧，反正我现在很疼。”
他说完之后便放松身体，瘫软着躺在玫瑰花海里，然后伸手捏住一朵花，表情也没了笑意，反而是懒散的平静，手掌用力，花被揉碎渗出之水，而手心也被尖刺刺破，渗出细微的血珠。
然后滴在玫瑰田里。
他的眸子微微失神，看着湛蓝的天空，伏明落在他旁边为他阻挡太阳，使得她的面色模糊。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不在意手心流着血，嗓音轻轻。
“我养过很多盆玫瑰，都是用这里的土壤，里面有他的血，应该是……有很多养分吧？”
“我记得……他那时候流了好多血，这里的土很有养分对吧？但是……我总是养不好……”
“为什么啊？伏明落……为什么，我连一盆玫瑰，都养不好？”
他的眸子有些疲倦，脸色苍白到近乎和白玫瑰融为一体，他躺在这片花田里，被淹没，嗓音愈发清浅，隐着迷茫的压抑。
“这里有爸爸的味道，很香，很暖和……”
他慢慢闭上眸子，嗓音沙哑干涩，嘘声道。
“我一直想……”
“死在这里。”
第24章 恶鬼一样
陆今有些嫉妒沈烬临了。
在他的认知里, 沈烬临只是个任性的渣男而已，分毫都配不上他的学姐。
一分一毫都配不上。
他总能在学校论坛看着小男生们因为伏明落这样一个绝世温柔女神名花有主、那主还是个极致的渣男而惋惜遗憾。
他也是一样，他甚至在看到那些学姐为爱做舔狗的事迹的时候眼眶发红。
沈烬临配不上她。
“学姐, 早上好。”
陆今又在晦暗的思索下对伏明落扬起笑脸，明朗又温暖，看得伏明落有些恍惚。
不得不说。
他的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温暖，炽热又漂亮, 带着伏清的影子，她顿了顿，笑着点了点头。
“嗯，早上好。”
陆今看着她的笑容，突然红了脸, 耳尖通红着点了点头，又旁敲侧击一般看向伏明落轻声道。
“学姐, 沈学长……那个，他还和你在一起吗？”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从来不会少，沈烬临孤高恶劣的性子早就让他成了话题的中心。
可是他最近几个月，要不是住院、要不是请假，已经许久没来了。
陆今甚至燃起隐秘的兴奋，她和他分开了吗？那个渣男是自食恶果了吗？那个渣男不再来玷污她的学姐了吗——
“当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