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迷糊中听到他说：“结婚，好不好？”
那个夜晚之后，她开始认真想这件事。如果一定要结婚，对象为什么不能是汤睿铭？
她向往的是新的、宽裕的、自由的生活。他爱自己，理解自己，什么都有，什么都愿意给，那为什么不能是和她结婚的人呢？
她决定嫁给他。
那一年，他们都是二十二岁。
第12章 三十一岁，move on
张昕坐在车里，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看了看表，距离面试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她从车里下来，走进电梯，对着镜子整理了前海，背靠着一侧，看着液晶屏的楼层……
人过三十不可避免有变化，她看起来比学生时代消瘦，显得面容冷峻。
过冷的观感对职业招商经理不是好事，她明白，在电梯打开之前，她露出一些笑容。
电梯停在八楼，楼下装修的冲击钻打得脚底发麻。她边走边拿出包里的手机，看到进来一条新信息：祝你成功！
发信人是集团同事，也是熟人——商务部-常皓经理
她没回，去洗手间补了妆。
今天，她来面试集团的招商总监职位，属于集团下新开购物中心。因为重视，或者来参加面试的人员职位都不低，集团人事部开辟了几个会议室做面试场，最大的会议室做面试，其他的用于休息和交流。
张昕走进会场厚和人事打了招呼，拿了一杯咖啡进小会议室。果然都是熟面孔，都通过了初轮，背后各有人脉。她在他们中间坐下。
本次新开的购物中心前身叫心纪百货，是一家二十年前开业的高级百货。面积中等但位置极佳，地处老城区的旺地，地下两条轨交，是集团在本市插得最好的旗子。
面试开始之前，大家在会议室里聊天，彼此是竞争关系，但不是头一天上班，言谈间都说看淡，重在参与，但随时插入一些工作事迹，证明自己比别人强上一些。张昕是六人中唯一的女性，只微笑不说话，像是来平衡公司职场生态的。
今天她第一个面试。这种排位多少有点迷信，头尾特别，但也有逻辑可寻，第一个面试官提问最多，最后一个容易审美疲劳。
她没有想多，把面试流程在心里再捋了一遍。
走进面试厅，是一个可以容纳五十人的会议室。五位评委已经入座，都在看她的简历。
张昕的视线聚焦最中间的评委，手轻轻握住话筒，“聂董好，谢总好，诸位主管早上好！我是张昕，很荣幸能通过初选，进入本次面试环节……”
今年是从分析员转招商的第三年，之前在香港工作了两年。她转岗后地产行业前景预期下滑了，但她坚信自己还能看准方向。
“我相信百货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但它不会消失，只是变换形态。”这是她的开场白。
这篇演讲稿她在家练了好几遍，让阿池帮拍视频复盘。她转岗后就明白自己少了和交流的天赋，一切靠习得性练习，但自觉逻辑还算良好，恰逢电商互联网加速发展，新的工作经验能弥补了行业资历不足。
她介绍自己目前的职位：“我现在就职于集团的 SKG 中心商场，担任招商经理，参与了集团第一批由百货公司转型为购物中心的项目，由服务个人客户服务转为服务品牌商……”
因为早先分析员的经历，她比起一个招商销售，更像是一个真诚可靠伙伴，“能快速提高入场率和维持长租是我的最大优势……”竞聘时需要夸大效果，但她自认并不过分。
中央的面试官是新购物中心的执行董事聂汉乔，是个有着温和精干的中年男性，样貌不过四十来岁，实际年龄远超外表。他在集团声望颇高，和下属沟通时眼睛会微笑，是最好的那一类上司。
左侧是一位短发的五十来岁女性，是聂汉乔的秘书崔立萍。张昕望向她的时候，她正皱眉头。张昕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只是她的习惯。
右侧的是新商场总经理谢晋宜，发迹线早已退到脑后，年龄五十来岁，是原心纪的总经理。
据说谢晋宜在心纪过了十几年皇帝般的日子，本来有机会被任命执行董事，结果空降了聂汉乔下来。在张昕说出“快速提高入场率和维持长租是我的最大优势”后，他用笔在简历上划了一道，递给右边的人事经理。
张昕看在眼里，继续平稳地叙述直到完成，“……以上是我本次的内容。谢谢聂董、谢总还有诸位主管，不足之处还望能予以指正。”
“谢谢张昕经理。”聂汉乔说。崔立萍在张昕的简历上写了什么，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后说，“你的简历中提到对电商转型线下的经验，可以介绍一下案例和成果吗？”
“好的，聂董。”张昕知道第二阶段问答开始了，“这是我入职后第一年的案例。当时配合市场部，做线上品牌和商场品牌联动快闪。”
这个案例是张昕在转岗后的第一个机会，在那之前，她曾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做好这行。
结果证明她有能力，也有运气。那个案子很成功，后续投资方直接约谈了购物中心，随后在购物中心开出第一家官方体验店，两年内开出了 十二家，完成了二轮的融资。投资人称 SKG 购物中心是他的福地。
这个案例之后，张昕争取类似合作，摸索出一套可以作为内部培训的方法，次年晋升到经理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