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她软软开口。
她不说话还好一些，她一说话，甜甜软软的声音出来，岑玙直接把她的腿架了起来。
“岑玙，在洗手间呢。”
“镜子前上次你很喜欢。”
冬天的镜面容易起雾，朦胧的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在镜子里，沾上一些雾气。
有她的手掌按在镜面上，手指顺着镜子滑下来，拉出几道稍微清晰的面。另一只手接着便扣上去，抓住纤细的手腕，于是她紧紧扣住他手掌，回身与他亲吻。
声音压抑在吻里，冬天多了一些燥意。
一点火星，在干燥又寒冷的冬天，都会烧得很旺。
溪音觉得，像涌进来一把火，把冬天冰凉的身体烧热，于是有水雾再次蒸腾，与冬天的火一起攀至迷人的高度。
他贴在她的耳边，对她轻声说：“以后的路再远，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了。”
溪音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软绵绵地轻声应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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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像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一样，早上一起刷牙，一起出门。不同的是，溪音会在家里吃早餐了。
岑玙比她醒得早，会简单准备一点鸡蛋啊三明治啊，或者煮些面条。
溪音偶尔也会说：“明天早餐我来。”
岑玙答应着。
于是他第二天就喝上了昨晚电饭煲预约煮好的八宝粥。
溪音一脸得意，“科技改变生活。”
岑玙会想要送溪音上班，但总是被她回绝，“如果这样，我们都需要更早出发和起床。岑玙，我起不来，我还是挤地铁吧。”
“你可以在车上睡会。”他说。
“那哪里能一样啊，我想在床上睡。”她摇着他胳膊撒娇。
他们的项目都推进得算顺利，他们晚上刚下班，就会商量今晚吃什么，然后到家一起做或者是一起出去简单吃点儿。
溪音喜欢逛超市，准确的说，是喜欢和他一起逛超市。
他们每周基本会去一趟超市采购，买一些蔬菜水果，再买一些牛奶酸奶，当然大多数都是她爱吃的。
溪音最喜欢周五晚上逛超市。
她说：“你不觉得，周五晚上是一周最开心的时候啊？还有两天可以休息，但今晚上已经可以放松下来了。”
“最痛苦的时候呢？”他问。
“那当然是周末的晚上，第二天要上班了，痛苦。”
“你读书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好像还挺盼着来学校的？”
溪音慢吞吞地当作没听见，岑玙把她怀里的酸奶拿过来，“说不说。”
“你故意的！”溪音够不到她的酸奶，反被他低头落下一个吻。
他问她：“所以是为什么？”
溪音整只都埋在他怀里，闷道：“想见喜欢的人。”
“喜欢谁？”
“岑玙。”
她如愿以偿喝到了她的酸奶，岑玙听到了他想听的答案。
厚重的羽绒服被换下来，溪音穿上了大衣。
但天不太暖和，等到了晚上，她还是需要把脚挂在岑玙的腿上。
自从搬过来以后，岑玙不让她在里面睡。
一开始她是睡在里面的，睡了两晚上，两晚上贴着墙根。
于是岑玙说：“溪音，我在里面睡，你睡外面。”
溪音不愿意：“可我喜欢睡在里面。”
岑玙：“睡外面一晚上试试，如果睡不着再睡里面。”
第三天晚上，溪音确实睡不着，没办法她又去了里面。半夜迷迷糊糊的，她的脚被掖进了被子里，等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是睡在外面部分的。
一连几晚上之后，溪音在外面能睡着了。
岑玙说：“你把我当墙根。”
溪音：“可是你是热的，墙是凉的。”
岑玙揉揉她的脑袋，“小姑娘应该抱热的。你只是习惯了凉，但你本不该习惯它的。”
溪音听到这句话，窝在他怀里，不让他看眼睛。
但她当天晚上开始试着，贴着他的腿入睡。
这时候，岑玙才知道，原来她不贴着的时候，连睡着都会皱眉，甚至会在他偶尔起夜的时候惊醒，只因为她脚上空了。
所以她一个人习惯了多久，才会这样？空无一人的宿舍，只有一个小女孩的宿舍楼层，从上铺摔下来忍了一夜的小姑娘，是怎么能做到，还能这样乐观坚强的走到他身边的？
他可能还是低估了他的小姑娘，低估了她的韧劲儿，低估了她在泥泞里往上挣扎的勇气。如果没有她口中的纸飞机，她一定也会自己长出翅膀，一点点的，将自己从阴雨天形成的淤泥里拽出来。
彼时，她的翅膀会带着她，冲破旧桃园的阴雨天，飞向有光的地方。
他只是，刚刚好地，一不小心闯进了她的旧桃园，将她未来会形成的翅膀，折成了那架纸飞机而已。
纸飞机托起竹林，翅膀带她远航。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愿意因为纸飞机，让翅膀不生在淤泥里，而是生在蓝天上。
他要护着她的小姑娘长好翅膀，乘着风，飞到更高的地方。
溪音在睡梦中，好像进入了温暖的怀抱，不是讨厌的潮湿雨后的味道，是让她心安的味道。梦里她总是在旧桃园打转，好像，有口子从天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