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要飞出去吗？
是不是落下了什么？
纸飞机盘旋，托着竹林，地面因为透进来的天光终于不再那么泥泞。
她觉得，自己好像踮起脚尖，就能碰到半空中盘旋的纸飞机了。
她脚上穿着的小白鞋早已沾满厚厚一层泥土，但她试着，踮起了脚尖。
于是，脚尖腾空，她好像——
飞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那是你背上生出的美丽翅膀，在带你飞翔。
第44章
“我做了一个梦。”她醒来的时候蹭到岑玙怀里。
“梦到了什么？”
“梦见我飞起来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长出了翅膀，我就醒了。”
岑玙摸摸她的背，告诉她：“你蝴蝶骨好像比以前更明显了。”
溪音扭扭身子，“难道不是因为我只穿着睡衣吗？”
他一开始还只是摸摸她的骨头, 没一会儿, 就滑到了她的腰上。
溪音按住他的手, “饿了，还没洗漱呢。”
岑玙拦腰把她抱起来, “行, 先去洗漱。”
她害怕他又把她按在洗手台前，于是捶他：“我自己去。”
岑玙把她放下, 看她穿上拖鞋嗖一下跑去洗手间, 还反锁了门。
他敲敲门, “我也洗漱。”
溪音刷着牙，嘴边一圈泡泡, 含糊着说：“等我洗完！”
等溪音洗漱完，岑玙已经在厨房煮小馄饨了。
“我看着锅, 你去洗吧。”溪音从他身后抱他腰，看着他拿着勺子搅了一下。
“快熟了, 我一会儿再去吧，不急这几分钟了。”
“不知道谁刚刚好急。”
岑玙回头看了她一眼, 拿着勺子把她往后面一推就到墙边上了。
溪音从他手臂下钻出来, “我……我去调汤底。”
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碗，分别倒了一点味极鲜、醋、香油和胡椒粉，又撕了点紫菜, 撒上虾皮, “好了。”
岑玙接过一个碗盛馄饨, 溪音接回来端去餐桌。
等溪音再去接第二碗的时候，岑玙已经端出来了。
他去洗漱，溪音拿了两个小勺，等着岑玙来一起吃。
“你今下午有事忙吗？”溪音问道。
岑玙擦脸后往这边走，“你如果有事那就有事忙。”
她看着他的脸，“冬天你不涂水乳皮肤不干吗？”
“没觉得，小时候涂过大宝。”
溪音：“我高中还用大宝呢，不光涂脸，还当身体乳。”
两人一起吃馄饨，溪音问他：“下午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的项目？”
岑玙点头，“行啊。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稿子？”
溪音摇头，“不行，不要。”
“你可以只给我看看涉及到专业知识的地方，我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
溪音：“那就请大佬帮忙看看咯。”
吃过早午餐，两人把餐桌收拾干净，去了卧室的书桌旁。
溪音拿出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书里很多地方夹着纸条。
岑玙随意翻开一本，把纸条拿在手上看。
他再抬头看溪音的时候，目光太灼人。
他摇摇手里的纸条，纸条便随着晃动，带着纸张划过空气的哗哗声。
“溪音小朋友是用我们的纸条当书签的？”
看了看折痕，他问道：“纸飞机？”
溪音点头，“有动力一些……不然，看不下去。”
“那也可以给你讲的。”
他把纸条放在一边，问她：“这一页哪里不懂？”
“这里。”她指着书中的一处段落道。
他耐心给她解释，她说：“等一下。”
拿了笔记本和笔，他慢慢说着，她做着笔记。
“这是南仁东老师的雕像，他是FAST工程首席科学家兼总工程师，把一辈子都献给了这个项目，是“中国天眼”的主要发起者和奠基人。
“这个地方，是FAST科学委员会决定设立的五个优先和重大项目。”
溪音指着“脉冲星测时”一栏，后面的项目负责人写着他的名字。
她问：“可以讲讲吗？”
岑玙缓缓说着：“为了探索宇宙学距离上的天体物理过程，我们唯一的引力波探测手段是脉冲星测时阵列……”
溪音有一些听不懂，她需要很快很快地思考，才能跟上他的思路。但他总是在最后，告诉她更为简单的，通俗的，她能理解的总结。
“它其实主要着眼于通过这些累积的数据，获得国际上最佳的引力波幅度上限，研究不同物理过程……也就是观测脉冲星，可以研究极端状态下的物质结构与物理规律。”
纸条一张张被抽出，摆放在桌面上。
纸飞机的折痕还能清晰看见，好似是那一盒子纸飞机，带她再次降落于这里，他的身边。
她问，他便答。
几本书下去，时间便过了几个小时左右。
他们恍然不觉，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是他在翻阅书籍看看前后；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纸翻动的间隙里，才能听见一些细微的摩擦；有他讲话的声音，溪音疑问的声音，还有笔记本电脑散热时候很低的风声。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振动。
是岑玙妈妈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看了一眼没接，先给溪音讲完这一点，然后才拿起了手机，回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