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暮云便将自己曾经吩咐许响前往秦县和沈家,调查沈若锦和桃笙二人身世的事情告知了她。
沈若锦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却还是强压着性子冲着关暮云笑笑:“原来世子当年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愿意选择那样一个无所依从的我。能遇到世子,成为你的枕边人,是我这一世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
关暮云深情地看着若锦,眼看就要将她拥入怀中做一些限制级的事情,却被沈若锦轻轻推开。
“若是大嫂从许响那里知道了这些事情,别说父亲母亲容不下我,东宫太子妃心生不满,到时连带关家和沈家都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沈若锦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你先不要如此惊慌。”关暮云还是将沈若锦揽在了怀中,“许响这个人我了解,最是忠厚实诚,不是那随意背主之人。这样的大事,自然也不会随意就告诉了兄嫂。”
“可夫君你也知道大嫂家的财力。”沈若锦道,“她这样一次一次去找许响,不光许以金银珠宝,还许以前程厚禄,我是真的担心他做出什么对夫君不利的事情出来。”
关暮云脸色一沉:“你待如何?”
“我就只是想问问许响。”沈若锦道,“究竟有没有跟大嫂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夫君觉得可好?”
关暮云陷入沉思当中,没有说话。
沈若锦轻轻一叹,“难道夫君还信不过我吗?”
她加重了话语当中的“信不过”三个字,也让关暮云猛的想起,自己之前的确是有些信不过若锦,才会想让许响去秦县帮忙调查的事情。
眼看沈若锦已经开始多心,关暮云忙安慰妻子道:“我没有不愿你插手此事的意思,只是想着你身子一向不好,原不该这样劳神。既然你这样坚持,那这事和许响全权交予你处理,只一样,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得了关暮云的允准之后,沈若锦第二日一早便将许响唤了过来,问他近来究竟跟大少奶奶有过多少接触,有没有把世子房中的事情告知他人?
许响只承认大少奶奶的确最近对自己十分关注,但自己牢记世子和少夫人的话,并没有接受房氏那边的示好,大少奶奶送来的东西也都一概退了回去,不该说的话没有多说一句。
沈若锦看许响说得诚恳,又听同房的人说他的确将房氏给的东西都退了回去,心中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她自幼在沈老夫人身边耳濡目染,知道做人不能太过心慈手软,这样知晓自己身世秘密的人留在身边就是祸患。
当初桑妈妈被发卖到北地苦寒之地后,她最大的不安心就是那时自己终究势弱,没有能够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而如今她已是国公府少夫人,手上有人又有钱,自然不会再出现当年那样放走桑妈妈一样的情况。
沈若锦轻轻拨弄了两下手中的茶盏,居高临下地坐在上面对着许响开口:“世子也同我说了,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侍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好我们在南边新购置了一处庄子,近来正因地方征粮的事情出了问题,那管事办事不力,把当地县令县丞都给得罪了,世子的意思是想要你过去一趟,代表他和府里同当地县衙打打交道。”
“是福建葵县那处庄子吗?”许响问道,“从前倒是听世子说过两次。”
“正是那处庄子。”沈若锦见鱼儿已上钩,言辞之间更是温柔了几分,“世子素来待你们最是宽厚。一早也同我说了,这次出门不易,若是你能把事情办成,日后决计不会亏待了你,你觉得如何?”
许响跟了关暮云这些年,出差出门也都经历是惯了的,况且关暮云的确也是大方,对于出门办事之人从来不会薄待。
许响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让人费心劳神的差事,也就直接应下来了。
只是他再没想到,接下来等着他的,是差一点就要了性命的凶险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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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皇帝照例派人宣了桃笙过来弹琴,只是国子监距离宫城并不算近,桃笙来到宣政殿后就听说有两位大学士在里面,正跟皇帝汇报工作,洛大人怕是要等一等了。
跟听曲娱乐相比,自然还是国家大事更加重要。
桃笙点头表示理解,很是自觉地退到偏殿等候。
今日在殿中伺候的人是李盛和他的两个徒弟,高镇乐得清闲,亲自过来偏殿给桃笙泡了茶水来喝。
面对着比寻常时候更是殷勤了五分的高公公,桃笙直觉对方有话要说。
而御前副总管高公公的八卦可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听到的,桃笙当即坐直了身板捧着茶盏闪着眼睛看着对方,一脸期待吃瓜的模样。
高镇被桃笙的这番所为给逗乐了,他如今的确有一事想要跟人分享,但如今满朝文武要么向着太子要么看好睿王,要找出一个跟他角度一般,站在楚王这边看问题的人实在不易。
所以对于高镇来说,桃笙的到来也是十分的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