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府有了继承人,沈言之也无需定要配给嫡女,娶谢珥反而能把两人都一起留在府里,郡主和将军自然也欣喜。
“可是那丫头现在犟得很,定要跟着她生母,本郡主养育她那么多年,她竟然一点也不眷恋,说不定,给她选了言之这样好的夫婿,她还不肯嫁呢。”
端阳郡主还在生气道。
“他俩青梅竹马,小时候言之可疼尔尔了,你等尔尔想清楚,她会肯的。”谢景天宽慰道,“那要不然,我们先把婚事定了,然后答应让尔尔每隔一段时间去探望下她亲娘如何?”
“做梦!!她当时明知菀菀不是她女儿,她知道张家没落,不忍自己亲女跟着自己吃苦,就委屈了我的菀菀,我们帮她养了十几年女儿,她现在想要回去??不可能!!”
端阳郡主恼怒,“我没把她女儿嫁给乞丐都是好的。”
“郡主,你又说这样的话。”谢景天无奈道。
沈言之的求亲,夫妇二人自然都是同意的,此事传到如今被郡主罚面壁抄经的谢月菀耳中。
谢月菀手里的笔“啪”一声砸到已经抄好的纸笺上,把刚刚抄好的内容毁了。
迎春“啊”一声,惋惜地轻呼。
谢月菀上辈子没得到沈言之的心,起码收复了家人的心,也得到了沈言之的人,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被关在这里,不得宠的同时,也即将要失去沈言之了。
“去...去城外找行公子,把沈公子来求娶谢珥的事,告诉他,快点!!”
她朝迎春吼道。
脑海里对上辈子零碎的画面中,她见识了她的这个庶兄到底有多可怕,但也明白自己这个庶兄骨子里对谢珥有多偏执疯狂。
沈言之一开始把她困着,不让她认亲,不就是不想揭穿谢珥的身世,不让谢谨行知道他俩没有血缘关系吗?
她就偏不会如他愿,她偏要让他得不到谢珥。
谢谨行从谢珥的阁楼出来,才刚回到城外,没来得及碰书本一下,立马就把如今天煞营仅剩的一百多个老弱伤残的人马全部用上,挑了一百多担聘礼前往将军府。
一百多担的聘礼,浩浩荡荡的延展了一整条街,将整个天煞营都搬空了,没有红绸布,杀手们就杀了几百只鸡,用鸡血染布,一路吹奏送聘的喜庆乐曲,一路滴血,妖冶瑰丽,让沿街的人都目瞪口呆。
沈言之前脚踏入将军府求请义父义母同意婚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后脚谢谨行就风风火火准备了一百多担染红的聘礼,强势地把谢府围堵住。
谢谨行身上一袭不知从何弄来的红衣,映衬得他格外冶艳昳丽,俊美无双。
一整条大街上的人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头围观起来了。
他们都知道当今解元郎是谢府庶子,今日但见谢府庶子挑了数目让人咂舌的聘礼,身上穿的却是成亲穿的喜服,既无下聘保媒的媒人,也无长辈跟随,与其说是聘礼,倒更像送嫁嫁妆,来下聘的地方还是跟自己血缘相连的谢府。
如此不晓世情,又离经叛道的行举,如何不让人心生好奇?
“谢氏谨行,特意携礼一百八十八箱,前来聘娶谢府义女为妻。”
原来是求娶谢府新收的义女。
看谢氏庶子破门横蛮闯入,这才敢纷纷议论起来。
最近关于这谢家庶子的传言实在太多了,先是传言说他跟江湖中人混,又传他把皇帝亲弟,瑞亲王给杀了,现在又如此大的阵势,敲锣打鼓抬一百多担聘礼来围堵自己家,说要求娶自己父母新收的义女。
呀,世风日下人心难测,真是乱呀...
端阳郡主气得发抖,她好不容易找回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因为不方便公开,所以认作义女,现在却被谢谨行敲锣敲鼓上门来要求娶!
郡主打骂着让人赶走畜生,谢景天却按住她,也生气道:
“行儿你怎么能?!别人不知道菀菀,你还不知道吗?”
谢谨行却挑衅地看了一眼沈言之,尔后道:“不,我求娶的不是谢月菀。”
“你刚刚不都敲锣打鼓说要去谢府义女了??”
“谢月菀是谢府真嫡女,我自然说的不是她。”谢谨行灰眸冷漠,情态肃穆不像在开玩笑道:
“谢府不还有一位不是你们亲生的,却被锁在府里的女儿吗?不是义女是什么...”
他打得竟是这样的主意!
敲锣打鼓红绸十里送聘,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谢府那个当上解元郎,言论传得沸沸扬扬的庶子要求娶谢家义女,然后,再逼得他们不得不偷龙转凤,把谢珥嫁给他。
谢月菀替谢珥背了嫁给他的风言风语,然后实际被他娶走的人却是谢珥!
“还跟他说什么!!赶这畜生走!”端阳郡主已经要进去握刀了。
“母亲,”谢谨行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今天都抬了些什么聘礼吗?”
“黄金八十七箱,玉石珠宝也有三十五箱,其他箱子里装的,都是从王府搬出来的刑具、药物,摆斧,钉椅,镣铐还有化骨水,化尸水什么的。”
面前人是个发起疯来比真正的疯子还可怕的人,他真的让天煞营的人把暗卫营里全部家当搬空了,包括这些年他刀尖舐血,用命换来的这些黄金和珠宝,暗卫营里所有骇人听闻的刑具以及武器。
意识到眼前人再也不是以前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的孤弱庶子,他是个把瑞亲王这种厉害角色打倒的人啊,虽然宫中压制消息,瑞亲王也被迅速搬进宫关困,对外只说皇帝和王爷手足情重,王爷留在宫中亲自看顾兄长,无人知晓那夜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