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才刚抽出一点,姑娘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谢公公...我今日想陪莺儿出宫处理她姨娘的事,我可以去吗?”
她现在竟然会仗着自己昨夜“睡”了自己,提要求了。
“好。”谢谨行清早醒来心情很好,笑着应她。
“我不是要出宫了不回来哦,你不许赶我走的,我只是去办一办事,晚上还要回来陪你吃饭,夜里还要...”她红了红脸,“还要那个的...”
谢谨行宠溺地揉揉她的头,“知道了,你还要那个啊,要什么?”
谢珥见他故意逗自己,就不出声了。
临送谢珥出门时,谢掌印把一块令牌系在了她腰间,道:“有了这块令牌你可自由出入东厂,你就不怕我不让你回来了。”
谢珥安了心后,甜甜地对他笑,当着宫门那么多太监宫女的面,踮脚在他下巴尖亲了一口,“谢谢夫君。”
然后就带着莺儿出宫了。
谢谨行在原地怔了很久。
谢掌印平日在众人面前多冷酷,竟然也会有同小妻子柔情蜜语在宫门依依送别的情景,众人心中多惊骇,纷纷垂下了头装作没看见。
莺儿见谢珥心情已经没有一开始进宫时那么不明朗了,不自觉也受到感染,心情稍好了一些,笑着问道:“公公好像很疼姑娘啊,姑娘真是个有福的。”
谢珥朝她笑了笑。
今日姑娘的心情,是院里的彩蝶见了,都不自觉朝她靠拢过来,浑身都笼罩着粉色泡泡那种。
谢珥陪莺儿先去了一趟她在京中的家。
那是一个靠得很近城外的府邸了,看来莺儿的父亲被贬的官职很低,差点就要退出城内了。
莺儿的父亲远赴任上,府里只有嫡母和几个姨娘在,一进院就看见嫡母差使着人把几个姨娘捆起来的样子,旁边还站着青楼的老鸨。
莺儿一眼看见自己的姨娘。
“姨娘!!”她哭着扑了过去。
莺儿的姨娘被人剥了个精`光验身体,老鸨像去街市挑肉一样掂斤估两,在人前把这些女子翻来覆去地拨弄,不时皱眉“啧”几声,羞辱至极。
谢珥赶紧把身上的褙子脱下披在莺儿的姨娘身上,老鸨看见谢珥脸蛋的那刻,眼睛陡然放亮了好几倍。
“这个丫头就长得很不错,那边那些都老了,垂了,模样都很一般,最多三十两捆绑一起卖了,这个丫头你们要卖的话...我出三百两,怎么样?”
这些青楼老鸨都个顶个是人精,只有使劲压价的份,此刻她看了谢珥开口就出价三百两,就因为她这张脸,可比京城日进斗金的花魁蝶影姑娘都美多了,若把她拿下,日后她们楼成为京城最出名的销金楼,将不在话下。
老鸨按捺着砰砰的心跳,心想一会无论用何价格,都定要将此女拿下。
莺儿的嫡母正面临着上方人员的压迫,若再拿不出稅钱,她和大人还有一大家子都会遭殃,这个家不是只有她,还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夫人,和几个还年幼的庶出子女。
嫡母欲拉莺儿商量,谁知莺儿愤而一甩手:“姑娘是谢公公的夫人!”
虽说掌印大人还没承认,也没办席面,但早上姑娘同他如夫妻般恩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母亲,这是我能筹借来的全部钱,你别卖我姨娘,好不好?”
嫡母为难,“莺儿,不是母亲想卖,红玉也是打小在母亲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你以为母亲想把她卖了?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朝廷颁下政令,逼那些官员出钱,他们那些人平日光拿钱不做事,现在轮到要出钱了,就使劲压迫下头官员,你也知道你那个书呆子爹性子的。”
“我知你定怪恨母亲平日过于市侩,做事不择手段,但不止你和樱儿,卓盈和卓英也去桂芳楼后厨做帮工去了,卓盈和卓英容貌不出众,去那种地方没事,若是你和樱儿,定要遭折腾死的!”
莺儿定定地看着哭泣的嫡母。
卓盈和卓英是嫡母出下的嫡长女和嫡二女,长相随她爹一张国字脸鼻梁塌,比她和樱儿年纪都小,桂芳楼也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窝,在那做后厨得的银钱多,她以为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姨娘出下的庶妹樱儿给人做奴,但相较之下,她和樱儿竟算是好的。
樱儿在京中一户殷实人家当帮工,而她则在宫中...
一旁的老鸨和龟公一听这美貌惊人的姑娘竟是某位宫中太监的对食,不由惋惜,但宫中太监的人,他们断断是不敢同阉`人抢人的。
谁不知如今宫中就出了位厉害得很的掌印太监,就连当权执政人都愿意听他的。
老鸨前来拉莺儿的嫡母,“她们几个身无半两肉,卖不上好价格的,还得是你再去跑几趟,上回有位霍公子看中你...”
老鸨旁若无人地说起来,嫡母脸色颇窘想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莺儿瞪大了眼睛。
她从来不知,原来嫡母也为这个家付出了这样多!
莺儿一把推开老鸨,拉起了嫡母的手,流泪道:“母亲你...”
“嘘...”嫡母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好莺儿,别告诉你祖母...”
“都是因为那个大奸宦谢恥!”
嫡母痛心疾首道。
谢珥在旁静静地听着,莺儿则不时用满是泪水的眼睛担忧地看她一眼。
莺儿的嫡母不知道她在宫中伺候的是谁,也不知谢珥是哪位公公的对食,莺儿怕自己嫡母在说主儿的话,被谢珥这位“掌印夫人”听去了,不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