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禄望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别墅,神色凝重。
这可怎么跟柯凌交代?
“怎么办,长官?”一个受伤的部下遥遥望着远处狼藉模样凑过来问。
宗禄敛了敛眉,目光坚毅望了眼刑拙道:“先把伤员送去医院,该抓捕的人抓了。”
部下们立即行动。
这次行动受伤人数八人,无人死亡。
抓捕逃犯十三人,别墅内死亡人数共计八人。
*
刑拙从医院醒来是山间别墅爆炸两日后的下午。
她醒来的那一刻脑子里闪烁着数不尽的爆炸声,烟熏火燎的四周,火焰灼烧,她朝关押江宙的房间冲,可她太慢了,那个房间被炸得细碎,不断响动着声音。
“山山,你终于醒了!”封夏兰从外面进来,看她睁开眼睛当时就红了。
在庄园里接到柯凌电话,她听到噩耗当时眼眶就红了,都没收拾就赶到埃塞尔星,听到宙宙葬身火场,刑拙昏迷不醒,一颗心都碎了,哭得眼睛肿肿的。
刑拙掀开被子下床,疾步迎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激动问:“宙宙呢?妈妈,你看到宙宙了么?”
封夏兰手腕被她捏得生疼,想起过去种种,轻言细语道:“山山,你别激动,妈妈慢慢跟你说。”
“我……我不激动,”
刑拙也意识到失态,松开她的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颗心像被狠狠提了起来:“宙宙没事对不对,他被宗禄他们救出来了对不对?!”
封夏兰把人重新摁到床榻上,沉默了下在她逼问的眼神里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沉痛。
“宗禄说,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到江宙的屋门就被发现了,跟简如琢的人打了起来,爆炸发生得时候,宙宙的屋子在三楼,也是最先发生爆炸的地方,他们没来得及……”
“不是……不是这样……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刑拙眼里写满不信,抓住她手臂摇着头心里揪住那一丝侥幸,连珠炮般想验证想法:“宙宙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脑子聪明,妈妈他很聪明的,在星盗团,在雪松岛的时候,就算在绝处他也会想办法逃生,而且……四叶草项链在他手里,他怎么可能不考虑逃跑……”
“山山……我和柯凌去勘察过了。”
封夏兰看她拒绝相信,察觉到她内心悲恸,捧着她的脸循循善诱道:“那栋别墅被夷为平地,什么也没有,我们就连宙宙的残骸都没找到,如果他还活着,早就来医院看你了,不然怎么会迟迟没出现……”
这件事她也不想相信,在雪松岛上危险重重,他伸手不俗全靠他一力相救才活下来。
怎么转身,在正在如火如荼全星际比赛的当口,竟会出这样的事?
刑拙摇头,豁然起身眼睛猩红冲她低吼道:“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他就这样没了!”
“这个,是我们在别墅里捡到的。”
封夏兰从裤兜里掏出一块丝绢包住的东西,掀开四个角后露出内里光滑如新的四叶草项链。
刑拙眼泪再也遏制不住掉了下来,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那条项链。
有一瞬间,身后的世界好像彻底崩裂,她在塌陷的世界里坠落。
像在深海里沉浸着,再也没任何力气去辩驳。也是那一刻,她回忆想山间别墅天塌地陷,而她救人不力试图冲进爆炸的别墅救他,她没有救下他。
她跌坐在床上,用脸颊蹭着那枚四叶草项链。
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低落在丝绢上,侵染着无声悲伤。
宙宙,还怀着她的孩子啊。
她却……没好好保护好他。
下午她去了一趟山间别墅。
那里被夷为平地,断壁残垣,破败不堪。
她踩着碎石一步步回忆着那晚的情形,不经意踩到硬邦邦的东西。
是炸得稀巴烂的手铐,单独出现,要是猜的不错,应该是用来对付江宙的。
她鬼使神差将手铐捡了起来,几乎能想象到宙宙是如何挣扎着脱离手铐,却又因手铐桎梏无法逃脱而绝望。
随后一月。
几个部门对简氏集团进行轮番彻查,简如琢死后,简氏旁支争权夺利,闹得不可开交,其他虎视眈眈的集团将其瓜分不少,等简氏旁支回过头来时,简氏再不复往日荣光。
刑拙更为心狠,不遗余力收购了简氏集团。
这一举动,让简氏彻底在上流社会除名。
做完这些,她开始整日整日把自己憋在屋子里。
清醒了就喝酒,一遍遍看着在雪松岛拍摄的综艺,对着项链说话,就像对着江宙说话一般,不清醒的时候就睡觉,浑浑噩噩过日子。
住在刑家的江津得知江宙被炸死倒没多悲伤,抹了两滴眼泪后隔三差五敲刑拙屋门送餐点讨好。
刑拙一律没理。
封夏兰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为了刑拙千挑万选才相中傅知言,岂会不知江津那点花花肠子。
她念在江宙的份儿上,那些小动作不予以计较,只希望江津懂进退,别觊觎不该觊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