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她说。
谢有思有些懵,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望的情绪,她一定是不知道我是她的儿子才这样的!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人。”依旧没什么感情。
谢有思是不愿叫她离开的,对亲生母亲克制不住的喜欢让他真心的想和她说说话,他想叫她知道他是她的儿子。
“喂!”谢有思情急,从树上跳了下来,砸出一个雪坑。
原本他可以一骨碌爬起来,可是下一刻他就改了主意,窝在原地“哎哟哟。”
白驰都已经到了近前,只要单手就能提起他的衣领子将他拽出来,或者双手抱住他,将他整个的托出来。片刻的犹豫,她敏锐的听到了脚步声。
她腾空一跃,站回原地。
大长公主自茂密的冬景树丛后转过来,不期然,和白驰打了个照面。
明显的慌张,不敢直视,还有些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搀扶着她,同她站在一处的正是瑞雪公主,目光几乎黏在白驰脸上,想看穿她似的,却在她回望过来时,又惊吓般的低下了头。
白驰手执婵娟,冲二人行礼。
瑞雪公主的目光落在婵娟上,眼神变得复杂。
有人发现了谢有思,大呼小叫的上前将他从雪坑里挖出来。
大长公主看着满身是雪的孙子,又看向也转了目光看他的白驰,表情有些绷不住的惊慌。
瑞雪早已小跑过去,嘘寒问暖,蹲下身子,用温热的手捂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关怀备至。
因为太过刻意,连琴姑姑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白驰见孩子无碍,面上连磕着碰着也没,收回目光,抱拳告辞。
谁知谢有思却挣开瑞雪的怀抱,冲她跑来,兴高采烈的样子,“姨姨,你是谁呀?”
所有人都有些不自在的紧张,唯有白驰冷静如初,至少面上如是。
她没说话。
谢有思又自我介绍道:“我叫谢有思,小名有儿,我爹是雍州郡王谢无忌。姨姨,你的剑好漂亮,可以给我看看吗?”
自己养大的孩子,大长公主再清楚不过,这孩子分明是认出了亲娘,这是故意套近乎呢,他在紧张也有些害羞,从他不安的扭动的小手就能看得出。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就是亲娘?
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是她同他说了什么?
她真是来抢孩子的?
大长公主郁闷了,这情绪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呵护出来的小苗苗终于长大结果,别人一份力没出,现在直接来摘桃了。
这郁闷也不完全,还夹杂着酸溜溜的嫉妒,颇不好受。
这边大长公主正上演内心独白大戏呢,瑞雪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失落,孤独。
谁知白驰仿佛压根没听到小娃儿的话,转过身,直接走了。
她,走了!
大长公主难以置信。
不止是她,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变了神色,下一刻又齐齐的,一脸同情的看向谢有思。
大长公主被这眼神刺痛,怒火中烧,她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便是他要天上的太阳她也会想法儿给他变出来,一群人身都不得自由的奴才竟然同情起了金尊玉贵的主子!
大长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收回你们的眼珠子!”
众人吓到,齐齐下跪。
有儿转过头看向祖母,他一直是人见人爱的,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撞了南墙,没回过神,有些茫然。
大长公主不给他多想的机会,上前一把抱住他,心肝宝贝的叫上了,生怕他受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委屈。
谢有思很快又高兴起来,哎呀,他竟然将这茬给忘记了,他祖母和母亲之间是有矛盾的呀!大人都是要面子的,他无辜被连累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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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白驰所料,天后召见她确实是为了遇袭的事。
悦庭殿内,还站着今日刚刚返回平京的姬承功,灰头土脸,落魄不堪,像是从难民堆里滚出来的。
他连个洗漱都没,直接过来,为的就是告状,叫姑母看看他所受的委屈。
然而,从他憋屈的表情看,天后根本不买账,似乎在此之前还训斥了他。
白驰禀事的时候,他数次想插嘴,还频频偷看她,想刀她的眼神一点都藏不住。
天后瞧见了,心中越发不满,冷声呵斥:“没什么事就滚吧。”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了。
姬承功因为母亲的关系对姬后有心理阴影,潜藏在心,多年隐而不发,面对天后的威仪,他是半点不敢违逆的,畏畏缩缩的倒退着爬走了。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天后听说了姬承功在随行路上的所作所为,深感抱歉,同白驰赔了不是。
白驰没什么所谓,不过是姬承功色胆包天,路上调.戏了她几句,还异想天开的说,她失了婚,他也早年亡了妻,天生的一对,刚好可结为夫妻。
白驰当他是个蠢货,看在姬后的面上,不同他计较。
直接领队率先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