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吉人:“郡王他回国公府了。”
白驰想到《遗诏》,关心道:“为什么?什么事?”
茅吉人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追问,道:“就,国公爷大长公主想念郡王,留他住一晚。”
白驰:“真没有别的事?”
茅吉人疑心白驰看出了什么,面上显出纠结的神色,从本心上来讲,他也希望白驰能帮帮主子,张了张嘴正要说,忽然一道黑影朝他飞来。
白驰随手丢出一样东西砸了过去,茅吉人武功不俗,也及时避让开了。
白驰走过去,看到地上被她砸死的小花蛇,又让了下,“盛夏时节草木繁茂,蛇虫鼠蚁本就多,阿寂给我府上的驱蛇虫的熏香很好用,他自己府上怎么反而不用了?”看清被她砸在地上的红色药水,又闻到一股香甜味,白驰神色变了变,抬起胳膊拦住茅吉人一起往后退。
茅吉人不明所以,察觉到白驰推他的方向是往主屋去,站住了,说:“将军,我家主子不在。”
白驰因为那瓶不可言说的药剂被失手砸了,心里有些尴尬,别的也就没多想了,站了站,说:“那行,我走了。那个,那小花蛇离它远点,我看着有毒,天亮了再处理。啊!”说完他就走了,飞上屋顶,转眼没了踪影。
茅吉人又站了许久,确定白驰不会去而复返,才匆匆进屋。
屋内没点灯,鬼影重重颇为吓人,浓重的黑暗处,隐隐约约有嘶嘶的声响。
茅吉人头皮发麻,诡异的安静更是让他呼吸困难,胸腔都仿佛被石头压住了一样,越来越难受,越来越呼吸不能。忽然,他双膝跪下,按住胸腔,大口喘气,难以置信,抬头向前看去,“主子……”
他连说话都费劲了。
陷在浓黑中的人这才不紧不慢的点亮了火折子,他浑身上下包裹在一件黑袍中,只能看清下半张脸,一半过分雪白,甚至都显出了青色,一半则是诡异的花皮,看上去极为恶心。
光亮一闪而逝,点燃了桌上的熏香,他用手扇了扇。
茅吉人猜到了是什么,挣扎着拖着身子往前凑了凑,清冽的香味入鼻,胸口挤压般的窒息感果然缓解,又等了等,身上出了汗,憋闷过后,反而有种轻飘飘的非常舒服的感觉。
不等上首之人问话,他双膝跪地,以头触地,“小的知错,请主子饶恕。”
浓黑中的人闭了闭眼,压制住双眸中赤红的嗜血暴烈,“滚。”
茅吉人连滚带爬,生怕迟了一步主子就会临时改了主意要他命似的。
茅吉人感到浓重的不安,主子发病的频次虽然没有变多,但是一次比一次情绪难以控制,越来越冷血暴烈了。
他能感觉到主子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杀意如有实质,尤其是那双眼盯着人的时候,仿佛潜藏在暗夜中的毒蛇,随时都会吐出毒液,要人性命。
*
白驰次日在朝堂上见到谢无忌的时候,他眼下青黑,面色苍白,看上去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白驰心说,这是回家一趟还是被虐待了?
等下了朝,白驰避开同僚,尾随谢无忌而去。
也不知他是要去哪,这一段路颇为僻静,白驰先一步绕到前面,待他靠近,忽得伸出手,将他一拉,捂住嘴。
谢无忌就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由她自身后抱在怀里,脖子后仰,贴着她的脸蹭了蹭。
白驰松开手,摸他的头脸,又去握他的手,“你怎么回事?身上这么凉?”白驰抬头看天,一时有些怀疑这不是盛夏而是隆冬。
就刚才她追这一路,额上脸上都已经出了细汗,身上热烘烘的。
谢无忌看着她,目光却像滚烫的岩浆,形成了漩涡,勾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白驰想同他说话,“你昨晚……为什……回国公府?是因……遗……诏?”她断断续续的连不成句。
而谢无忌显然不止满足于亲吻,他已经动手去扯她的腰带了。
白驰吃了一惊。去按他的手,表情古怪,语气倒还淡定:“你疯了?这什么地方,大白天的,户外,你……哎!”
谢无忌忽然将她一抱,托了起来,抵在墙上,“这里不会有人。”嗓子都哑了。
他今日尤其急切。都病成这样了还……
可是他……他……他……
白驰摸着他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又吃药了?”
回应她的是滚烫的呼吸,密集的亲吻。他的皮和肉仿佛是独立分开的,凉的惊人,热的烫人。
白驰觉得,她真的太惯着他了,他这些年一直敢纠缠自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等俩人喘着粗气分开,白驰从他身上跳下来,整理好衣裳,说:“下不为例。”又从他腰间的荷包掏出一粒药丸,往天上一扔,张口吞下。
他仍将她圈在臂弯里,难舍难分,不过眼底青色褪.去,面色红润,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哪还有先前半点一脚踏进棺材的鬼样。
白驰并不喜欢太过被动的姿势,反将他按到墙上靠着,一只手撑在他脸侧。谢无忌倒是挺享受的,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