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锡都被气笑了:“开什么玩笑?朕凭什么帮你?”
“就凭我可以让大皇子成为嫡子。”陈怡咬牙切齿地说:“陛下不是一直把杨氏捧为心尖儿嘛,想必也早有打算立大皇子为储吧。可惜啊,杨氏的身份上不了台面,就算在我死后,也轮不到她加冕成皇后。陛下就算要强求,也得看看天下氏族答不答应。
所以,我想和陛下做个交易,我助大皇子名正言顺入主东宫,陛下让我干干净净的走,也不能牵连陈家。”
李裕锡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有了:“你以为朕会怕氏族?朕告诉你,杨氏是朕心中唯一的皇后人选,在你之后,唯有她可以坐上这个位置。朕和她的孩子,自然就是嫡出,根本不需要你来做什么交易。
陈怡,你还没看清朕的实力吗?朕根本就无须惧怕任何人,更不用为了顾及别人而委屈了朕心爱之人。从前你就小看朕,到了今时今日还是如此,简直可笑。”
陈怡慌乱起来,愈发挣扎起来:“陛下…陛下,是我错了,陛下…”
李裕锡已经不想再听她说,大步流星的离开,留下陈怡在他身后痛苦得挣扎。
听说陈皇后是被一根白绫送走的,陛下最后还是顾念了一星点少年夫妻的情分,给她留了个全尸。至于陈家,陛下更改诛族为抄家流放,并使其三代内不得出仕。
此举虽然断了陈家根基,但比起诛九族又好上不少,杨小满知道这件事后,和桂香感慨说陛下是个仁和之君。
有罚就有赏,凡是救驾有功之人,李裕锡全部论功行赏,杨绩官升两级成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堪称一甲子内升官最快的武将;朱三也升官至正五品定远将军,还被陛下委以重任,要他重建天下折冲府,端的是前途无量。
其余诸人暂不累述,只看那赶晚集来报信的冯贵太妃都得了陛下的承诺,允她年后带着八岁的十一皇子就藩,就可以知道人人有赏,无一落空。
福春这张巧嘴叭叭的,一个人就能唱一出折子戏,把杨大将军受封当日的场景编成傀儡戏演给贵妃娘娘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等唱完了、闹完了,福春顶着大花脸小心翼翼地说:“娘娘,陛下夜里受凉犯了咳疾,您要不要去看看?”
杨小满就知道福春此来定是做说客的,她还气李裕锡瞒着她呢,连着几天不许男人进门,把天下之主逼到甘露殿去歇息了。
其实她心里知道,李裕锡是不想她担心,也知道逼宫这样的大事,就算她提前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有孕之人是不讲道理的,她就是心里有气、眼里有泪,根本不敢想要是事情没有完美解决,那李裕锡会落得什么下场。
气了这么几天,杨小满总算是消了些气,听说李裕锡病了,她眼神微闪,对福春说:“我又不是御医,治不了陛下的咳疾,就算去看望了也没用。”
话虽这么说,她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站起来,让桂香去找晒干的枇杷核煎汤。
福春凑过来给桂香作揖:“劳姐姐煎好,奴再提去甘露殿。”
杨小满瞪眼:“等你提去,汤都没药效了,桂香把汤小火煨着,让陛下晚上来喝。”
“得嘞!”福春人小,原地蹦起来像只精怪的猴子。桂香嫌他吓着贵妃肚子里的小主子,忙护着杨小满。
福春挠挠头,讨好的说:“多谢贵妃娘娘开恩,奴才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明明杨小满让李裕锡晚上再来,可李裕锡哪里坐得住,半下午就给自己放了假,颠颠儿地来了。
杨小满见了他就没好气,转身让桂香去取止咳汤来。汤汁微苦,李裕锡为了得杨小满一个笑脸,准备一口闷了。结果碗中的汤水瞧着黑黢黢的,入口却是一股淡淡的甜味。
李裕锡露出诧异的表情,杨小满见了就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出了声,道:“难为姜司膳那里什么稀奇东西都有,能让我寻来枇杷干一起炖煮,好歹压一压苦味。”
她还记得李裕锡嗜甜,但为了男人体面才不肯表露人前,也就是在安仁殿,她才能借着自己的口味让陛下吃一口顺心的。
外人都说陛下爱贵妃入骨,连口味都肯跟着贵妃的走,谁知道其中是这个缘由呢。
李裕锡喝完一碗汤,咳也不咳了,浑身从里到外都暖了,上来挨着杨小满坐下,讨好道:“乖乖别生气了,这回是我不好,以后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了,你就信我一回。”
杨小满早就已经不气了,捏着李裕锡的耳朵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裕锡接话:“就让朕口舌生疮、全身溃烂而死。”
“不许胡说!”杨小满捂住李裕锡的嘴巴,担忧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陛下怎么能乱说!三清祖师在上,您几位可千万别把他的话当真。”
李裕锡笑着抱住杨小满,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杨小满也搂着他的脖子,问他:“幸好陛下算无遗漏,把奸人一网打尽,你不知道,见着那些兵闯进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做好准备和陛下生死同衾了。”
李裕锡喉舌一动,摸着杨小满的腰肢,有些事他本不想说,但刚刚答应了贵妃不得隐瞒……李裕锡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朕,不会允许你有事的。假如那日情况不可控,杨绩唯一的使命就是带着你和团哥儿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