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老板大概是喝了点小酒, 摇摇晃晃地笑着说：“怎么，你家Alpha惹你生气了？火药味重的都快把整条街点燃了。”
凌川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别胡说八道，我没有什么Alpha。”
他越是冷淡，红毛老板越是来劲，“哟哟哟, 这话我听几百个Omega讲过了，你猜怎么着？他们说这话之前, 全和自家Alpha吵过架！”
凌川转过身，实在不想搭理他的流氓理论。
飞行器发出一声嗡鸣，那是发动的前兆。
红毛老板却一把拉住了飞行器的尾翼，急道：“哎，别急着走啊，好不容易遇上个熟人，你就多陪我说几句话吧！”
凌川冷酷无情地加大动力，“黑市这么多人，别找我。”
红毛老板发扬熊孩子精神，哎哟一声展开双手，直接扑上了飞行器尾部，“行吧行吧，要走的话把我也带上，反正现在这黑市我也待不下去了！”
下一秒，飞行器应声发动，瞬间离地十米之远。
“啊啊啊！你来真的啊！”骤然悬空把红毛老板吓了一跳，他死命蜷起两条长腿，企图爬上飞行器的后座。
然而飞行器摇摇晃晃，时不时还上下抖动两下，就是不让他如愿。
“我、我恐高！”
......
红毛老板能屈能伸，在接下来了五分钟内向凌川进行了诚恳的讨饶，终于换来了宽恕。
飞行器缓缓降落，当脚尖触到地面的一刻，红毛老板直接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他喘着气说：“带、带刺的玫瑰，你家Alpha过得什么日子啊......”
此时的凌川倚在飞行器外壁上，眺望远方，听到红毛老板这句话，他缓缓垂眸，颇为犀利地扫了他一眼。
红毛老板识趣的闭上了嘴。
“这里怎么变得死气沉沉的？”凌川又一次把目光投向远方，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可连一个好事者都没引来，这太不符合黑市的调性了。
可红毛老板已经躺平在地，摆了摆手，“别提了，都死气沉沉了大半个月了，路上的人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发生了什么？”凌川问。
“还不是上头新发的规令，说什么要整顿黑市......”红毛老板闭上眼，竭力调动肚子里仅有的几滴墨水，想把话说得官方一点，但终究还是没成功。
“反正就是伟大女王陛下的新旨令呗。”他放弃了，阴阳怪气道，“哼，这几天黑市不知道被抓走了多少人，搞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就连身边人都得提防，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几百星币的奖励把你供出去？”
凌川没有回答，他若有所思：按时间推算，整顿黑市的旨令大概是在他休眠期间颁布的？这样看来......欧珀还真是没闲着呢。
他的裤角忽然被扯了一下，低头望去，只见红毛老板笑嘻嘻地问：“有没有兴趣帮我测测最新发明？我发誓，这玩意儿一定是星际第一份，你绝对会为它惊呼赞叹的！”
凌川皱眉，一边抬腿从他指尖抽出裤脚，一边说：“你就不怕我为了几百星币去举报你？”
红毛老板心态极佳，“买卖同罪，你要是想陪我一起进大牢......我可没意见。”
说着，他反客为主，直接揽上了凌川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向黑市深处走去。
*
此刻，欧珀正怀抱双臂，用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核桃大小，不停绕圈飞舞的新型AI。
“这是帝国医院心理科的最新发明，情绪波动检测仪。”老军医背着手，自豪地介绍着，“不论何时何地，稳定的情绪都是成功的必要条件，而您，女王陛下的情绪对整个帝国来说，更是无比重要——”
欧珀抬手打断了他，“停，不用对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觉得我需要这个？”
每一种AI的研发都需要大量时间，眼前这个情绪检测仪敢出现在女王陛下面前，那就说明它已经是完全成熟体了。那么，研发的时间只会长，不会短。
换句话说，这绝对是原主还在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研发计划。
老军医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斟酌语句，“陛下最近的某些决定，实在和您以往的习惯相悖，我们担心......”
女王陛下遣散中心城的众Omega已经不是一件新闻了，但凡是了解这位以“荒.淫”著称的女王的人，都会怀疑她是疯了的程度。
“你们怀疑我有病？”欧珀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不敢说的话。
“不不不，陛下说笑了。”老军医慌忙解释，“我们只是觉得，您的健康值得用最高端、最精密的仪器保证。”说着，他指了指还在不停飞舞的情绪波动检测仪，“和它建立初次通感后，就能享受全日无间断的情绪监测服务和提醒服务。”
欧珀轻哼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大概是感受到女王陛下周身的不悦气场，老军医连忙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当然，情绪波动检测仪并没有跟着飞走，依旧还在满屋子乱飞中。
欧珀闭了闭眼睛，选择无视它。
她望向窗外湛蓝的晴空，现在是中午时间，距离凌川离开已经十个小时了，不出意外，他应该已经结束了军校的报道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