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给陛下和继后娘娘当丫鬟也行,只要陛下让她出宫去。如果他能把她赏给‘小厮’,那便更好啦。
润润贴近了些,想听听他们啵嘴的声音,陛下的力道是否依旧那么狠。
如果把陛下和阮姑娘的故事当成话本子看,还挺有乐子的哈。
谁料鬓间珠花被清风吹得哗啦了一声,这么一点点动静,已被陛下察觉。
他迟疑道:“润润?”
润润大慌,欲逃。
他又道:“润润。”
语气已然确定,
徐徐然,走出来抓她。
润润听人墙角,走投无路,倚在暖室外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听墙角是否算欺君大罪,但叫陛下知道了,肯定要糟糕——他性子素来克己守礼,最忌讳与人亲热的时候被瞧见。
陛下道,“你跑到哪去。”
修长冰凉的食指,已然搭上了她脖颈。随即她腰一紧,也被禁锢住。
润润逃无可逃,回头苦巴巴望向他。他淡淡笑笑,食指剐着她鼻尖,俯首下去对准她珠唇啵了一口。润润呼吸顿时滞涩,情不自禁发出嘤唔声。
他低哑道,“为何躲朕?”
润润哀然道,“我没有。”
……是因为您在和继后亲热,我才没敢进去的。
陛下道:“还嘴硬。晚上收拾你。”
此时继后也出得暖室来,陛下便松开润润,让她在自己身旁伫着。
阮小姐关怀道:“昭容妹妹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好些吗?”
润润小声嗫嚅,“本来身体也没不好。”
陛下长眉一蹙,示意她好好搭话。
润润只得道:“无碍。”
阮小姐道:“那便放心。”
又说,“本来还和家中姐妹商量着,请昭容妹妹一道往宫外的百岛湖游玩,有冰雕可看,还有大片大片梅花林。梅林下梅针酿茶,极风雅之事。昭容妹妹有兴趣吗?”
润润眼皮一跳,出宫?
红鸾心动,出宫,那可太好。
一提出宫,讨厌的阮小姐也没那么讨厌了。
刚欲闻其详,陛下却扣住她五指,先替她婉拒道,“她身子骨差,害怕见人,没法出宫的。你们自去吧。”
他说得那叫一个温柔,贴心,
是不是啊,润润。
你连朕都抵触害怕,自然不敢去那么远的地方。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该多担心。
润润黯然,她知道,陛下绝无可能放她出宫的。
他的心肠比铁石还硬,他决定的事,她再恳求也无济于事。
叹然道,“嗯。臣妾不想去。”
阮姑娘见两人都没有要去的意思,只得作罢。处世圆滑,这个话题被堵,很快又和陛下闲谈起了其他。
陛下甚有君子之仪,阮姑娘聊起什么,他总能淡淡尽礼数地回应。
看得出来,陛下很尊敬阮姑娘。
润润坐在陛下身畔旁听,陛下既对阮姑娘有求必应,为何不能迁就一下自己呢?
她甚至连去百岛湖,也没权利。
为何。
归根结底,润润又想起了那经典一句:妻与妾的差异。
他只对他大老婆好。
·
陛下把润润从野外找回来后,沉湎于她,床榻旖旎之余,亦教她识了许多字,手把手临摹古人的书法帖子。
陛下的太傅原是本朝名家大师,他自小濡染,书法属一流。他把着她的手,一字一字教她写的。
陛下既肯用心教,润润学得又认真,夫妾二人同心同德,润润进步飞速。
没几日,润润已能做到畅通无阻地给岁岁写信。润润写好的信直接交由宫人送出去,三两日后岁岁便会回信来。
在寂寞深宫中,和姐姐通书信是润润的一慰藉。陛下知她们姐妹情深,往来书信只浅浅观一眼,未曾过多干涉。
永安王府中情况是,自打王妃的手帕交阮姑娘成为准皇后后,王妃重新支棱起来了,为难岁岁,意欲铲除岁岁,和谢寻章争执时腰杆子也挺直。
润润晓得王妃蛮横,十分担忧姐姐,可她自己又难以出宫。
殚精竭虑之下,精力越加颓丧。
冬尽春来,天气一天天转暖。
菊儿给润润撤掉了严冬的厚被衾,换作轻便暖绒春被。
润润闲暇时翻黄历,算计着姐姐生宝宝的日子,也算计着陛下大婚日子。
阮姑娘近来入宫越来越频繁,时常与陛下同来同往,思来帝后大婚近在眼前。
听说陛下已妥当往阮家下了皇后级别的聘礼,阮家老家主马上升级为国丈爷。
润润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夹在陛下和阮姑娘中间,当不当正不正,这种感觉很难受。
他要迎娶别人了。
换位思考,他可以和各种后妃谈情说爱,她却连见佳年的机会都没有。
每每思及此处,润润便越发挫败,晚上常常很早便自己睡了,也不给他留灯,
尽管他十中有八要在她这里住。
他和阮姑娘尚未成婚,估计同房暂时无法,只能靠她解决需求。
菊儿面露难色,小主竟敢自己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