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然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溢出一丝呜。
檀庭怜然,近前搂住他,“驸马别哭,驸马别哭。”
她比润润还喜欢张佳年,她和张佳年之间才是爱情,润润早变心喜欢皇兄了。
驸马一哭,檀庭的心跟着碎。
她宠他,可以满足他的其它任何要求,独独不能站在皇兄的对立面。
“你该拎清自己,是你自己冒犯了圣驾,该当佩此刑具好好醒悟,怎能一天天怨怼皇兄?若非看在你是我亲驸马的份上,旁人死十回也有了。驸马,你该安分。”
张佳年冷笑,擦干眼泪,
他是被强的,这强迫的爱情有何平等。檀庭以为对他很好吗?
讽刺,鄙夷,荒唐。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得化悲愤为力量。左右父母逝去,这人间再无他的软肋。
而恰好的是,润润的姐姐也刚刚才死。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领着润润跑,跑彻底,这一次,将所有欺辱他们的人甩在身后,让他们望尘莫及!
过去三日,张佳年才竭力忍住失去父母的悲伤。他仰公主鼻息,虽然伤心,也得侍奉公主。
公主前些天教他看的账本,他依旧还在看。他本来是文人,账本那种小东西根本无需人教,他算账比几十年的老管家还娴熟。
一天天的,张佳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像具行尸走肉。只有公主召他侍寝时,他才木讷地过去。
夜间,她对他是旖旎的。
檀庭见张佳年终于塌心,好好当公主府的男主人,心中甚为欣慰。
琢磨着,过些时日便入宫,求皇兄允许摘掉他身上刑具,到时候他便不用老抱怨耻辱了,定然大大惊喜。
张佳年之前没有人身自由,因为他心里总惦记着润润,总想和润润跑,檀庭自然锁着他。
如今张佳年既步入正轨,檀庭也愿意给张佳年一定的自由,让他料理公主府大大小小的事宜,自由奔波。
张佳年也还算尽心,省去檀庭不少心力,端端是个贤内助。
檀庭打心眼里更喜欢张佳年了,心想待来年解散公主府那些男妾,和张佳年专心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日子。
到时候她月下抚琴,他吹箫,闻琴解佩神仙侣,恩情美满,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想想都让人觉得幸福。
公主府新请来一批医者,治疗檀庭娘胎里的毛病。张佳年身为驸马,有时也额外跑去京城药房,照顾些原料。
一来二去熟了,药铺老板隐隐约约猜出他是驸马爷,格外热络殷勤,多有奉承之意。
张佳年踌躇许久,才在一次办药时,私下跟老板说公主患有失眠症,需要饮沉睡茶才能安眠,让老板开几位药材,要特效强烈的。
老板初时是有些纳闷的,公主既然芳体欠安,为何不叫府上大夫瞧病,而劳驸马刻意来此处问询?
当然驸马爷的威严在此,老板也未曾多问,当即开出一串药方,叮嘱驸马每次只按药方煎半包即可,万万不可多饮。
多煎,有可能导致人的昏迷,一睡就是好几天,甚至生命危险。
张佳年拂袖收下药,偷偷藏了起来。
此节他并未跟檀庭报备,檀庭的失眠症也是他信口胡诌的。其实檀庭睡眠好得很,每天还嫌睡不够,哪会失眠。
张佳年知道自己肯定无法在明面上买到蒙药,只要借用安眠的名义,私下从药铺老板手中骗得一些。
既然要和润润逃之夭夭,他现在就得开始做准备。
檀庭无情,莫怪他无意。
他要迷晕檀庭,再逃。
希望润润摆平皇帝,也能顺利。
第51章 婚期
此次新入宫的秀女, 包括阮净薇那个堂妹阮修媛在内,共计一十八位。
一十八位,陛下给了她们相应的位份,大抵按照家世和出身草草划分。
至于侍寝, 陛下未曾召幸过。
陛下日理万机, 如何记得住那些姹紫嫣红女子的脸。
秀女们得到了位份和封赏, 引以为荣耀, 每日更卖力地打扮自己,期待与圣驾偶遇, 即便远远观陛下一眼也好。
古书说:缦立远视, 而望幸焉。
皇帝,惯来是如此受欢迎的。
皇后未立, 现如今宫中位份最高的是润润这德妃娘娘。且润润是后宫唯一真正侍奉过陛下的妃嫔, 身份特殊,秀女们见了她均小心翼翼参拜。
至于润润微贱的出身, 无人敢再提。甚至有人泛起奇怪的念头,觉得出身过高引人猜忌, 出身贱些才更容易得陛下怜惜。
那一日,秀女们正式来向润润叩首, 地点是碧霄宫阳光明媚的庭院。
本来应该在正殿参拜的,然润润嫌弃正殿太暗,这么多人坐在一块也闷。
今日天色霁明, 暖阳高照, 碧霄宫有的是花香和微风, 不妨大家到外边来。
怕晒着德妃娘娘, 有侍女专门给润润抱扇撑伞,其余秀女却要站在太阳地里。
阮净薇那位堂妹阮修媛, 秀女中比较靠前的位置,容姿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