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西区女寝大门口，贝曼侧身对他们说，“就送到这吧。”
祁川对贝曼有好感，多站了一会跟她说话。
陈白屿竟也没走，站在他斜后，很安静。
祁川有江梨的wx号，找她一问，贝曼的联系方式也能知道，他就没现在问，笑着冲她招招手，“那走了，有机会再一起玩。”
贝曼礼貌回笑，也轻轻地挥着手掌。
祁川回身走出好几米，才发现陈白屿没跟上来。
他往回侧身，不接地扬声问，“你不走？”
陈白屿没动。
贝曼站在他面前，脚也没动，像是独属于他们之间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祁川来回地看他们，有点不安起来，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他外貌性格气质都匹配的心动女孩，不会又另有所属吧。
在祁川不解又不安的眼神中，他平静地回答道，
“她有话和我说。”
“你先走吧。”
第50章
“她有话和我说。”
“你先走吧。”
贝曼其实没想和他特意说什么, 只是站在这里没动，看着他，想单独和他寒暄几句, 问问近况。
他察觉到她的意思, 也就没走。
脚下的阴影交叠。
抬眼看看他，好像变了模样，肩膀更宽, 脸部轮廓更立体清俊，眉眼疏朗，气质上成熟许多。
从眼神里依稀透出的那股清冽与忧郁, 又让人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
“……”
祁川听到陈白屿的话，这下是确认了他俩确实有点子猫腻。再回想一番自己刚才拼命跟贝曼搭话的样子，就差把“我对她有意图”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他神色顿时尴尬, 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他哦了几声，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走出了很远, 远到再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留一片寂静包围他们。
贝曼才缓缓地，正式地开口, “好久不见。”
“嗯。”他轻描淡写地回应。
此刻时间不早，回寝室的人多，他们站在路口难免挡人路。
贝曼四下看了看, 学校的711二十四小时营业, 橱窗边也有座位, 她便提议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脱口而出, 顺其自然的邀请，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一，和他关系最亲密无话不谈的那段安宁时光。
然而陈白屿却说，“你跟我，有这么多话说吗？”
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贝曼被问得哑口无言。
说到底，是她自己让陈白屿离她远点。
她被他若有似无的问话噎住了片刻，好半晌，才僵硬地接话，“有…吧…”
一点五秒的延迟。
陈白屿一言不发，转身往她刚说的那家便利店走。
贝曼心口一跳，他居然没再怼她？
她像只仓鼠似的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眨了眨眼，眼露惊奇地快步跟了上去。
便利店里空调的温度低至二十二度，冷得和外面的不是一个世界。
贝曼摸着胳膊，小声嘶了一下，坐到橱窗边上。
对面西区广场上有几顶帐篷，是摆摊买零食的大学生们支的，半夜嘴馋，来光顾生意的学生很多，密密地围了好几圈。
还有滑板社和街舞社的学生趁着闭寝室之前最后一点自由时间结社活动，一派热闹祥和。
大学的晚上跟高中校园夜晚的死寂是完全两般境地。
走进学校的他们再没了教条管束，有能做成年人的自由，可她却还不懂怎样运用，锁链依旧绑在身上。
那个早她一年进这间学校的人，想必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要说什么。”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放空。
贝曼回过神来。
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是那天看见他浑身是血送他去医院的事，还是说那条导致他们分崩离析的围巾，抑或是谈谈高考和大学专业选择。
她抿唇思量了许久，索性先从他手里的烟说起了，“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他回：“…好奇。”
他是好奇烟，还是好奇别的，贝曼没继续问，她手指放在桌上，纠结地敲来敲去。
被晒伤后的手背比她原来的肤色暗了几个度，指关节还脱了皮，像打了场乱仗回来，看着脏兮兮的，很不美观。
不经意间，她又注意到陈白屿在看她的手，下意识的反应，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速度快得出奇。
“要闭寝了。”
陈白屿催促她，声音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很淡，淡到她直觉自己是会意错，听错声。
“我就是想问，你选了什么专业，在哪个学院？然后想问问你现在的wx号。”
贝曼放暑假曾给他发过信息，没回，应该是他换过号了。
他回答，“信科院，计算机工程，微信号没换。”
没换？
这就代表他看见了她的消息，
却选择了视若不见，不回应。
贝曼嘴角弯得僵硬。
他们就算坐得这么近，却好像隔着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