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女朋友还没分手不说,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更像是在看一件新奇的玩具,兴致勃勃,全无温柔深情。
他就像知道自己最讨厌他,所以故意提这种惩罚来恶心她,好欣赏一下她被恶心时那窘迫不堪的表情会有多好玩。
遇上他,就好比在人生画卷必然要有的一笔黑历史,避无可避。
“不着急,我又没催你。”徐一骁盯着她,慢悠悠地说。
在她输棋之前,他说过的一样的话,看似善解人意,实则阴损背刺。
徐一骁还真是有头脑的坏学生,知道怎么样去整人才最让人刻骨铭心,不是打,不是骂,而是打进她记忆里的一种情绪场景。
让她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刻,不论在上班睡觉还是洗澡,都忍不住皱眉苦恼——哎呀我去,我他妈当时怎么能这么尬啊!!
我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
难道第一次和人表白,真的就要这么不堪回首?
贝曼站在他面前,埋着头,闷着声音,字就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我…”
徐一骁手抄在兜里,他身上有刺鼻张扬的烟味。盯着她的发顶,唇角扬弧道:“抬头看着我,你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跟地板表白。”
贝曼闭了下眼,才抬头。
她确实不喜欢这样被精神打压。
小脸都是白的,脸上纠结矛盾羞耻,复杂地变换着,黑羽似的眉睫下眼眸盈盈。
徐一骁看着她,有点儿心软了。他提了一个别的方案给她,“说不出来,亲我一下也可以。”
贝曼:“……”呸。
几息之间,她在脑海中过了几遍课本上的文言诗句,以做麻痹洗脑用。
然后飞速地冲他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说完,她拔腿就想走,被他拽了住了没让。
他身上的尼古丁味包着她,贝曼的心脏也不知道是受了哪种情绪的冲击,羞耻,恶心,还是恼火,反正像抽疯似的狂跳。
她悄悄挖了一眼徐一骁,他的眼睛还像黏在她身上一眼,盯着她不松,也不松手。
贝曼的脸已经红了,此时此刻真的不想看见他。她语尾打着颤,语调坚定地道:“我说完了,我要回家。”
徐一骁摸出手机,弯唇垂下头说,“2016年,10月9日下午四点十四分。”
贝曼不明白他念出这么精准的时间是要做什么,紧接着便听见他低着嗓音说话,声音好蛊,像特欲的低音炮,
“今天,值了。”
贝曼心口一紧,膝盖里像被打了一针麻药,慢慢发软起来。
她知道徐一骁坏,喜欢嘲讽玩弄别人为乐。
但至少这两句话,他不像在捉弄她。
他像是认真的。
第17章
贝曼回了家, 精神都还有点儿恍恍惚惚的,像丢了魂儿。
她平常不怎么玩手机,除了学习, 一空闲下来不是帮爸妈顾店里生意, 就是帮他们整理家务,要么也是和家人聊天看看电视解闷。
贝曼是不会让自己长时间处于愣神状态,白白浪费时间的那种人。
可现在, 她从到家以来,却足足了发了快一小时的呆。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像个被下了定身咒的木偶人。
一阵钥匙转锁声后,爸妈的声音传入厅内。
“这袋子上有油别放这儿哎,弄得到处都是。”
“我鞋呢?”
“曼曼——曼曼——快出来呦,妈给你带好吃的了。”
赵秀群的呼唤让贝曼一瞬间回了神, 她腾得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并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9点58分。
贝曼意识到自己真的呆怔了许久,就为徐一骁今天下午那些胡言乱语。
她越发得烦躁起来。
徐一骁那种又骚又贱, 三观不正的小混混,她老想着他干什么?
就因为他长得帅?还是个富二代?
要真是这样,贝曼就真要觉得自己是越长大越心术不正了, 怎么什么样的烂人她都能惦记上。
她扶了下额头,立即把脑海中有关徐一骁的念头和画面都驱逐殆尽。而后连忙起身,乖巧地应赵秀群的话, “我在呢, 马上来。”
赵秀群给她买了半拉烤鸭做夜宵, 那塑料袋子透油,她就到厨房里拿了一个盘子装。
贝曼在旁边帮忙, 把塑料袋里的蘸料也弄到了小碗里。
爸妈都回来了,冷清的客厅里终于热闹起来,三个人说笑的声音比电视机还热闹。
“城东最近整修哦,好多房子都拆了。”贝刚以前在工地上工作,这种城市建设改造的事儿,他关心得格外多一些。
“我看城东那一片好多房子都要拆。”
贝曼搭公交车也注意到了,最近确实到处都在修路拆房。
不过事不关己,她抱着膝盖,悠闲地吃烤鸭,没参与到爸爸的话题中。
贝刚还在说:“估计就这阵子就要拆了,城中那块儿的路修完,中建下一个项目就是城东那片。”
赵秀群怕贝曼鸭子吃多了咸,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吃多了咸,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