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高分试卷的翻版样板便在班级里广泛的流传起来。
贝曼是班级第一,陈白屿是全班第二,找他俩来借试卷的人多得不得了。
贝曼其实不理解,老师讲卷子的时候答案几乎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只是没有板书而已。有些人明知道之后要检查,却连听都没听,光等着抄。
反正老师说过,不能把卷子借给别人。
一上午五六个人来找她,她都含糊过去了。班上人都了解她,知道她的性格不通人情,平时没跟她打好关系,有需要就觍着脸找她也不好意思。
问两句后,借不来也就算了。
就是陈白屿那个性子,不懂得怎么推辞人。
下午第二节 语文上课之前,田心走到陈白屿桌边。撑着他的桌面,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帮忙: “陈同学,能不能把数学卷子借我改一下啊,晚自习数学老师要检查。”
陈白屿的数学卷只差三分就是满分,他字迹又工整好看,找他借不仅解晚自习查试卷的燃眉之急。
田心还能趁机和他聊聊天。
田心以为陈白屿会很好说话,顶多态度冷淡点儿,最后还是会借的。
他却直接说了一句,“借不了。”
田心甜甜地笑了笑,头低近了一些,软糯的语调像在冲他撒娇,“怎么了,你也没改完啊,你考那么高的分,还需要改什么?”
陈白屿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他是少言寡语,性子古怪,但正常情况下他还是比较温和的,别人搭话他礼貌性的也会回复两句。
今天的他却格外有些疏离凉薄,薄唇紧抿着,“借不了,你找别人吧。”
田心见他不搭自己的话,再瞅了瞅他发白的唇和眼下的黛青,有点儿疑心起来,“你…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还是没睡好啊?”
田心边说,边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的脸庞苍白如纸,看着真的像生了病般脆弱易碎。
田心的心微微绞起来,有点心疼起他。她犹犹豫豫地说:“没事,那我找别人借好了,你学习别那么用功,平常多注意身体,好好睡觉。”
“……”
贝曼听见田心的声音走远了。她扭回身也想看一下陈白屿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听他说话的语气确实不太对。
下一秒,上课铃却忽地一下响了。
两个人眼睛都还没对上,贝曼赶紧又转了回去。
课代表在扯着嗓子叫他们读书。
贝曼一边翻着课本,一边伸手去桌肚里面拿出语文试卷和笔记本,等着上课。
这节课语文老师的安排也是讲试卷。
语文卷子和其他学科不一样,大半的题目都是主观题,没有绝对的答案,尤其是阅读题诗歌鉴赏,还有作文。
老师讲了一大通,也只是点了几个关键点,许多人没领悟出来,听的比数学题还云里雾里。
老师估计也看出大家听得无聊,干脆叫他们相互讨论,再找人发言总结答案。给点儿推力,学生才能更用心,有紧迫感。
“诗歌鉴赏,就这两道题,两两讨论一下,我一会儿点人来说一下答案。”
贝曼拿着卷子,转到后面。
陈白屿屿捏着笔,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卷子往回拉了一点,给她腾了些地方。
贝曼并没有察觉。她把试卷小心翼翼放在他桌面,像是怕占他位置一样只占了书桌的一个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试题。
安静好一会儿后。
贝曼轻声说:“你要不看看我的答案,我没扣分,一会儿老师点你,你就看我的好了。”
她知道,陈白屿今天心情可能不怎么好,所以她也不想多说话去烦他。
他跟田心关系那么不错都不愿意多聊。她现在要和他讨论诗歌什么的,不是更惹他心烦。
她清楚,陈白屿哪门成绩都不错,就是语文和地理差了点儿。
她看到他扣了五分,安静地把自己的卷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让他看得更清楚。
陈白屿低俯眼睛。
她的字迹秀丽小巧。
他默了一会儿,视线从她的试卷上移到她的指尖,手腕,那根细红绳绑着她白玉似的腕骨,映入眼底。
陈白屿睫羽颤了颤,忽然虚声问她:
“讨论呢?”
贝曼一怔:“…嗯?”
“你要讨论吗?”
陈白屿心情不佳,居然也这么好学啊?
贝曼忍不住偷摸笑了两声,冷硬的气氛不自觉中和缓了下来,她语气轻快自然地问:“那这道题,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做诗歌鉴赏题,一做一个准,一般就扣一两分的,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陈白屿:“…”
他不说话,贝曼就指着第一小题,主动给他解释,“像这种题,问诗句里的某一个成分,比如词语,或者字对本诗的作用。”
“一般,先说是什么作用,然后再分析一下这个东西具体是怎么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