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相公,我……”
杜蘅笑了笑,视线扫过她被风吹得微微发红的鼻尖,率先开口道:“知道了,你也回去吧。”
知道了?
宋宁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绞着手指纠结半晌憋出一句,“那个,你放心,你不在家我会照顾好娘和乐娘,也会……也会好好练字的。”
“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是真走了。
从白水村到镇上逢集可以坐牛车,不过杜蘅没有赶上早上那趟牛车,便徒步走去了镇上。
等他到书院时已经过了晌午,好在是开学第一日无课,书院里的学子们去先生跟前报过到,吃过午饭都在寝舍里温书或是歇息。
他刚走到寝舍门口就被迎面跑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不长眼的……子澜,你回来了!”
江澄大笑两声一把搂住杜蘅的肩膀,朝窗下哗啦哗啦翻书的人高声喊道:“七郎,子澜回来了,哈哈,咱们俩有救了。”
柳七回过头,也丢下书腾地站了起来,“杜兄,你可算来了…”
杜蘅朝他点了点头,轻轻拍开江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走进去解开身上的包袱放到自己的床上,正要起身去倒水。
江澄先他一步将茶壶拎起来,亲自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那个子澜……年前夫子留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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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起字来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脑袋不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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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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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那些课业都是夫子压的考题,若是墨不下来,县试大概也是过不了的。”
柳七有些垂头丧气地看了眼江澄,江澄却是朝他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子澜,四书五经上的内容我也能默个七七八八,可先生给的有几道题我还真没看出是哪本子曰上的。靠我俩自己翻书找答案得翻到猴年马月?”
他顿了顿,直勾勾地盯着杜蘅的包袱道:“直接参考你的岂不是来得便宜,嘻嘻,反正你的就是标准答案。你放心,我和七郎只要抄过一遍,也就能记下了。”
柳七点点头,也道:“是呀,杜兄,我也有几道题翻遍了四书五经也不知出自何处。”
杜蘅放下茶杯道:“我帮你看看。”
“哦。”柳七点点头,老实巴交翻出自己的课业拿过去给他瞧。
江澄在一旁悄悄给柳七递了个眼神,柳七有些惶恐地摇了摇头。
江澄却是偷偷摸摸绕到两人身后,又偷偷摸摸地抓过杜蘅的包袱,刚扯开包袱一角就瞧见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咕噜噜滚出来。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哈哈,你说你,回来就回来,还给我们带了吃的吗?”
杜蘅脸色一沉,劈手将他解到一半的包袱夺了回去,“这个你不能碰。”
江澄摊了摊手,厚着脸皮道:“什么好东西我还不能碰了?哦,该不会是你家那个小娘子送你的什么贴身信物吧?不是吧?我可听说那个宋三娘……”
柳七在杜蘅身后一个劲儿地朝他摆手,他“粗俗无礼”四个字还未出口,杜蘅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难看,好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叩门道:“子澜兄,陈夫子让你过去一趟。”
杜蘅的目光冷冷扫过江澄,起身随那人出去,走到门口忽又回头将包袱一块儿拎走。
江澄在他身后龇牙咧嘴地挥了挥拳头,“切,小气!”
柳七两眼一翻倒在了床上,哀嚎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事儿在杜兄面前是个忌讳吗?得,这下是真没戏了,咱们就等着一块儿到夫子面前挨板子吧。”
说起来,他们二人是没见过杜蘅那位新婚妻子的。
可书院里就有个上河村的同窗,他们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这宋家三娘是个何等人物。
江澄摇摇头,托腮笑道:“也对,说起来,子澜还真是可怜,被迫娶了那样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村妇。毕竟,论相貌、才学,放眼整个盈川县,大概只有子澜勉强能与我媲美。像我等这样的谦谦君子只有陈师妹那样的窈窕淑女才勉强能配得上……”
柳七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抓起书继续哗啦哗啦地翻起来。
“罢了罢了,我出去找陈师兄想想办法。”
江澄摆摆手,大步流星出去了。
这头陈夫子把杜蘅叫到跟前亲自考教了他课业,见他皆能从容应答,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可见你私下也算刻苦,未曾有一日荒废学业。不过,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想出人头地,你当把自己放到县城、府城甚至是全国的学子中作比较,万不可得意忘形。”
杜蘅垂头应是。
陈夫子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道:“年前你请了小半个月的假,家中之事可都处置妥当了?”
杜蘅点头,“都处理妥当了,多谢夫子挂心。”
陈夫子点点头,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忍不住又道:“虽说你才成亲不久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为师作为过来人,免不了还是要舍了这张老脸提醒你一句。咳咳……莫要耽于儿女情长而误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