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
商洪涛见到姜芜的第一眼有些失望，太年轻，就是个小姑娘，他想象中的大师应该是穿着道袍，白发飘飘那种。
不过商洪涛混迹商场多年，早就练就一身不喜形于色的本事，且不说他大老远赶过来，单是朱家为他张罗介绍的这份情意，他也不可能开场白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姜芜先拿出枚桃木骰子，神色冷淡道：“我的卦只为有缘者算，你若是能摇出数字，我便帮你。”
商洪涛倒是知道有些大师会设下一些奇怪的规矩来提高身价，听到姜芜的话后也没多意外。
他接过桃木骰，前后左右翻看一遍，发现其中五个面都有数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判断，能成为有缘者的概率都非常大。
六分之五的可能，商洪涛信心满满，用双手包着桃木骰摇了摇，朝着茶几丢下。
他力气很大，桃木骰转了很久才缓缓停下。
商洪涛信心满满探头去看，结果却让他目瞪神呆。
“不对不对，我再摇一次。”商洪涛下意识拿起桃木骰重新丢了一次。
骰子停下，商洪涛怔愣在原地，不知为何，看到同样结果的瞬间，心脏猛地一颤，脑海中闪过各种画面，喉头也变得干涩火辣起来。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桃木骰想要掷出第三次。
这时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缥缈的声音：“人有多面，事有多样，万事万物并非皆能用黑白来做定义，但诡计多端，机关算尽之辈，又岂配得到天命的眷顾。”
商洪涛闻言如坠冰窖，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桃木骰顺着指尖坠落，掉在茶几上发出清脆声响。
滚动的声音停止，商洪涛转动眼球，看清桃木骰的瞬间，面色煞白一片。
第34章
姜芜每日的首卦为天意, 像商洪涛这类诡谲狡诈的商贾，没有承接的资格。
接连三次，还有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商洪涛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并非普通人, 他心急如焚，赶忙放下身段, 双手抱拳做着拜托姿势：“大师,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只要您愿意出手，我愿意支付一千万作为报酬。”
面对巨额报酬, 姜芜连眼神都没有多分出半点，不为所动地闭上双眼, 在沙发上打起坐来, 她的回答还是最开始那句话：“我的卦只有有缘者可算。”
商洪涛见她不为金钱所动，急得在原地打转, 踌躇间忆起刚刚听到的话。
诡计多端、机关算尽，难道大师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出手的？
纠结片刻，他咬着牙说道：“大师，我承认, 年轻那会儿我确实会使手段做生意, 但绝对没有触犯法律啊。”
在他那个年代, 只要是做生意的, 又有几个敢说自己的手段正大光明，你不算计别人, 别人也会算计你，放到现在, 那都叫商场上的正当竞争。
手段归手段，但他有道德，也坚守着法律的底线。
“大师，您可以不帮我算，但我儿子是无辜的啊，要不您给他算。”
姜芜仍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我明白了，仙女姐姐不是那种给钱就愿意算命的三流大师。”守在不远处的朱北辰激动说道，“实在是太有原则了，我宣布，从今往后仙女姐姐就是我唯一的女神！”
宋获感叹他的心大，提醒道：“你还笑得出来，现在这局面，我们生意没介绍成，反而给人家添麻烦了。”
看那位大客户死缠烂打的架势，只怕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姜芜算命的规矩，江敏修先前听过一次，只是那时候打心底觉得她是骗子，压根没放在心上。
要是早知道她不是什么人都算，他也不敢把外人带到家里添堵。
江敏修手足无措地向两位死党求助，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当务之急是怎么把那位大老板请出去。
朱北辰头疼地挠了挠头，商洪涛是他父亲的朋友，还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现在把人赶出去，事情只怕是不好收场。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秦帆背着双肩包走了进来。
姜芜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眼。
助手到位，她也该出发了。
商洪涛见她要她要出门，觍着脸跟随：“大师要去哪，我开车送你啊。”
就是不让他送，想必他也要跟着，姜芜懒得拒绝，示意秦帆出发。
两人结伴出门，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朱北辰情绪高昂，主动接过秦帆脱下的双肩包：“我们也想去，粗话累活都可以交给我们。”
另外两位点头附和。
“包里是他补课的书本，你们帮忙收好，至于你们想跟着去……”姜芜冷漠无情脸，“太碍事，都给我留在家里。”
冰冷又绝情的大实话戳人心窝，三人齐齐定格于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期期艾艾。
商洪涛的车就停在江家门口，他冲在前面，殷勤地拉开车门，见秦帆走向副驾驶座，眼疾手快地帮忙打开。
姜芜坐进后排，习惯性闭目养神。
秦帆坐在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目光却一直追着商洪涛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老板这么豁得出去，又或者说是低三下四。
他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姜芜本就应该搭配这种待遇。
坐上驾驶位，商洪涛过头询问：“大师，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