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吃过了，辛苦孟经理。”路楠冲他笑笑，那天出发的时候，她的车停在汽水厂厂区里头，出差回来之后自然也从这边回家去，分别前，她再次嘱托孟国德，“最迟大后天，那两条二手生产线就到了，届时我大概不在这里——实验室配方调整已经进入尾声，我得过去一趟。就劳烦厂子里的机修师傅上上心，检查一遍再签收。”
这事情，就算路楠不说，孟国德也要交代下去的。
路楠在两家饮料厂签采购合同的时候，验过机器，开机和使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并且她还仔仔细细、三百六十度地拍了机器的照片和视频，哪儿有磕碰、哪儿有划痕、哪儿有磨损全都写在合同备注里了。这两条二手生产线到了之后，使用机器的是厂里的工人，如果不检查仔细，回头机器出了什么故障，恐怕会扯不清楚。
路楠点点头，同孟氏父子道别。
孟堂眨眨眼：“这就，走啦？”
走啦，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孟国德对两位司机说：“你们这两天开车也辛苦，下午就不用上班了，休息一下，考勤不记缺勤。”
等到司机走了之后，孟国德才看了看荞麦馒头：“你还有事要和路楠说？”
他的眼神有些狐疑：该不会是看人家女孩子漂亮，故意找借口套近乎吧？
“爸，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有正事啊正事。”孟堂义不愧是和孟国德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儿子，他无奈地抓狂挠头，“你们出去三天我忙得不行，工人心里头没有底、供应商那边闻风而动、同行还有来打听消息的，真的是啥啥事儿都来问我。我说老爸，现在生产线搞定了、工人都在培训了，咱们到底要代工什么产品，神神秘秘一个多礼拜了，路楠总该说了吧？包装设计、包装材料都还没安排，一旦启动生产，支出不得了哎。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呀！”
孟堂悄咪咪地算了一下，路楠现在花出去看得见的钱：
1.培训费30w＋
2.二手机器＋新机器定金=400w
3.代工合同定金100w＋老李的辛苦费、律师拟合同的费用
4.哦，她还买了车，牌照都还是临牌，看配置，50w没跑了。
这里加起来就快六百万了喂！
这还是小头，一旦等到确定好产品和包装，开始生产，那才是大头。
生产线下来的饮料如流水、需要付出去的材料费亦然——初次合作，汽水厂这边自然不会为路楠垫付这个钱的。
这可是最快一小时可以灌装三万六千瓶的机器！
一般来说，工厂不会满负荷运转的，会留一条备用生产线以备赶货之需，那就算按照行情开三条，每天八小时，就可达八十多万瓶。
毛估估成本支出，一天起码四五十万元。
咳咳，对，碳酸饮料的成本大致就是这样，就这还是孟堂往高了算的，先前掮客老李将碳酸饮料出厂价往售价的1/3估的时候，孟氏父子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免得还要去解释成本价和出厂价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孟堂是真的有点酸溜溜：这笔经济账他们早就算给路楠听过的，对方一点意见都没有，可见底气（钱包）之足。
这话老孟深以为然，因为出差期间路楠大手大脚买机器的行为让他也有此类感受。
孟氏父子对于路楠这个看起来似乎是莽莽撞撞一头扎进碳酸饮料行业，却有充足现金储备的甲方——有、亿、点、点、羡、慕、啊！
孟国德年纪大，沉得住气，把羡慕之情压下去了：“你别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算人家的支出，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该学着点的地方学着点，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孟堂嘟囔了一句：“好歹我们甲方呢，我可不得希望她长长久久、红红火火？不过爸，不是我鬼祟，路楠花出去这些都是有数的，明眼人还需要算？你得给她建议一下，该招个什么助理兼职保镖之类的了，一个女孩子、长得还挺好看的、又有钱，在生意场上得注意安全。”他在为人处世这方面还是很灵光的。
路楠可不能有事！
路楠赚钱=厂子活了=我能施展抱负给阿公看呢。
孟堂如是盘算。
孟国德嗯了一声：“行，我回头提一提。”
他年纪大，说这个比儿子直接去说要更合适一点。
此时的路楠同样意识到：她该招人了。
她今天出发直接开车去海临市，在大学城找个宾馆住下，休整一晚，明天去找实验室负责人验收最终成果，顺便在秋招会上摆张桌子，招几个人。
【唔，想要在实体渠道大范围铺货，今年估计有些难。不过省内铺货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业务员这一块得安排上。啧，有工作经验的人上手快但容易出老油条、应届生未必能拉下脸在我这个小庙跑业务。没有虎躯一震的王霸之气，还是得靠合理的薪酬制度吸引人啊。】
【再一个，网络销售渠道，这倒是可以多方进行。电商店铺装修、产品上架这些活儿可以交给应届生，但是统筹整个电商店铺估计还是得找有相关从业经验的，不知道这几年大学生创业大赛里头有没有此类并且没被大厂子捞走的漏网之人才，如果没有的话，还得让猎头公司推荐几个人来。】
【除此之外，我身边的助理必须得安排上了，不然什么事情都要我眉毛胡子一把抓，太累。有点怀念有李清的日子哎。从方便的角度来说，招同性别的是最好，不过这样的话，不稳重的绝对不行、有家室的我得提前问清楚对方能不能接受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