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嗯?”
芝芝未语,但接着提着薄衾,小兔子一般,竟是又跑了,这次却是直接退到了床榻最里,微微歪着小脑袋,眼神狐媚,瞧着他,唇瓣娇艳欲滴,香肩外露,冰肌玉骨,一袭淡粉色亵-衣半遮半掩,雪白的小脸上仿佛有笑,又仿佛没有,但与他疯闹之意甚是明显。
裴承礼笑了两声。
“过来。”
他说着朝她的方向动了动。
然芝芝并未,非但没有,跑得更远了,人又从中间跑到了床尾。
裴承礼不紧不慢地又动了动身子截去,哑声再度:“过来。”
小姑娘这回没再跑,笑吟吟地小手伸了过去,做出让他拉她之势。
裴承礼舔了下唇,探身又动了去。
然岂料大手刚沾上那她尖纤白嫩的玉指,还没待抓住,人便小狐狸一般,机灵又麻利,转而便裹着被衾,娇娇喘喘地一下子又跑了,接着一抹藏在被衾中的轻纱丢将出来,直直地朝他脸面盖去。
裴承礼猝不及防,抓了个空不说,粉嫩的丝帕直直盖在了他的脸上,徐徐滑落,唯余一缕她的清香。
男人一怔,待反应过来,再抬眼,已见她掩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裴承礼也随之展颜,笑出了声。
他自十岁以后,便没再跟人疯闹过,自然也没人敢和他疯闹,乃至如此逗他。
男人再次抬手抓她,一旦认真起来,她如何能跑?
三两下,便抓住了人,把人抱在了怀中,转而压在了身下。
芝芝心口急促起伏。
俩人四目相对。
她笑吟吟的,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嗲声嗲气地道:
“像一只大老虎。”
裴承礼只笑不语。
芝芝红着脸面,小手抬起,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最后是他的嘴唇。
她气若幽兰,浑身上下哪哪都极香极软。
裴承礼微微眯着眼睛,盯瞧着她,喉结滑动几番,不时便含住了她的朱唇,继而顺着她的唇角亲去,吮住她晶莹剔透的耳垂,脖颈锁骨,吞尽她细柔又孱弱的嗓音。芝芝从头到脚地灼烧了起来。
夜晚风雨之声缠绵,斜风细雨,打在窗牖上,地面上,花瓣上。
翌日,芝芝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小手拽着被衾,四处寻看,见榻上与朦胧的纱幔之外都不见那男人,轻声唤起了宫女。
宫女闻言应声过来。
“良媛....”
芝芝问着:“殿下走了?”
宫女点头:“嗯,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小姑娘缓缓舒了口气,不经意间,也没特意去想,脑中便就又浮现了昨夜的种种画面,双腕到现在还有被绑之感。
她赤着脸面,摇了摇头,强行切断记忆。
膳后,她唤太监为她备了车,去了趟集市。
所到之处是十里坊,芝芝下车步行,沿途一路,眼睛一直在朝着各商铺酒楼的屋檐下望着,寻了良久良久,眼睛突然一亮,看到了她想见之人。
那是个七八岁的小乞丐。
芝芝还记得她的名字:樱桃——
正是四个月前,为她买避子药的那个小孩。
小姑娘喜着奔了过去,庆幸她还在,更庆幸她很好。
身后的宫女太监与侍卫皆是新人,并不认得这小女孩,瞧着良媛欣然地奔了过去,皆一脸茫然,但也赶紧跟了过去。
“姐,姐姐?”
小女孩眼睛瞧着她过来,一眼就认了出来。
芝芝弯身笑道:“你还记得我?”
女孩连连点头,眼中当即便涌了泪出来,笑着,奶声奶气地道:
“樱桃记得姐姐,当然记得,樱桃永远也不会忘了姐姐,姐姐对樱桃极好,给了樱桃好多碎银子,还给樱桃带了糕点...”
芝芝莞尔一笑,柔声道:“那你不要在做小乞丐了。从今以后,就跟着姐姐吧!”
“啊?”
女孩噙在眼中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显然不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说什么?姐姐要,要樱桃跟着姐姐?要,要收留樱桃么?”
芝芝微微歪着小脑袋,笑颜如花。
“是啊,你不愿意么?”
“愿意,愿意!”
小孩突然嚎啕大哭,顷刻泪流满面,“呜呜”地哭。
“樱桃不是在做梦么?樱桃没有父母了,没有人要樱桃,舅舅把樱桃赶了出来,樱桃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她说着便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姐姐是活菩萨,姐姐,真的是活菩萨!”
芝芝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樱桃不哭哦!”
说着将手中的饴糖递给了她。
烈日融融,阳光妩媚,万丈光芒照射而下,映在她灿若桃花,绝美的脸上.....
********
返回的路上,她与小童同坐一车,气氛欢悦。
不知走了多久,芝芝微微掀起车帘,朝着外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望去,不经意间瞧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驶过,突然脑中又浮现了前一日回来时看到的那辆.....
隐约间,她的心微微一颤,蓦地仿若,忆起了曾是在何处见过......
********
翌日。
政务繁忙,一夜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