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瑶明白了。
如今的宇文执不仅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作者有话说:
聂让:我想杀了他。
姜瑶:阿让听话,别和他玩。
虽然但是,肉凉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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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不会应◎
车厢外, 又起了雪,这次落雪越飘越大,不稍一会, 银装素裹,平原山川, 斜晖下, 皆白蒙蒙的一片。
这实在是给姜瑶弄得不会了。
她是真没想到, 宇文执诱她来北周, 不是准备拿她和赵换城池,也不是准备威胁驻边的北疆军或者姜鸿。
而是为了这么一件离奇的事情。
她果真猜不透他的行为。
姜瑶裹着斗篷,压根未应, 沉默片刻后道:“你孤身一人,不怕我的侍卫反过来劫了你?”
他眉间如带霜雪, 缓声说着似不干己的话:“林间共伏一百弩手,如果你身边的暗卫有动手的趋向,弩.箭将射穿在场的所有人。”
“……”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毫无准备。
宇文执颔首:“阿瑶远道而来,不能委屈了你, 北周地僻, 不若大赵繁华,但燕京郊外行宫还算入眼,你便暂住在那里吧, 顺道,可以慢慢考虑我的提议。”
她作淡然:“我的舅父与此事无关,请放他离开。”
宇文执点头应了。
“不过,我是真未料到你会来, 实在惊喜。”
他也是真未料到, 因此连这次行动, 都很匆忙。
为什么?到底有什么变化?
宇文执又扫过她塌上软枕,眼瞳暗昧几分。
因为这个吗?
他收敛神情,未让姜瑶看出眼底的阴郁,只道:“武侯豪爽,想来不会介意队伍再多一人。之后的路,我与阿瑶同行如何。”
他说得谦逊,实则姜瑶周围已由北周近卫围住持中,便是不欲也不行。
“行车已满,所剩车舆简陋,不好与国君身份相配。”
“无妨。”宇文执皮笑肉不笑,“我可与阿瑶共乘一辆。”
……
是真的连脸都不要了。
姜瑶冷淡自持:“男女有别,你也并非不知礼者。若你看上这辆小乘,待明日过了魏州,再配一辆相送。”
虽不多,好赖宇文执知道一点循序渐进、适得其反的道理,未再逼迫,只时拱手一礼,告辞下车。
走下马凳,又笑起来。
——时隔十年,不想还能看到她变脸,此行不虚。
马车所挡的角落,聂让抱着刀就站在阴影里,一直静静注意着车厢内的动静,他耳目极好,离得近,因此隐约能听见里面的话。
他保护不了主人,要她面临这种选择。
心底错杂着难过与愧疚,缠得人几近窒息。
着墨青貂皮斗篷的北周国主路过死士身侧,停下脚步,不蹙也不笑:“你应该听见了,解药在我手上。”
“准确的说,就在燕京皇宫。”
“如果你想要,朔月时寻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拿药的机会。”
“不过,如果你将此事与她述出,我便把药砸了。”
宇文执颔首远目,五官温柔,却无端比聂让更像修罗鬼:“如何?”
未等聂让回答,他便走远了。
林间远远驶出了有徽有制,华贵非凡的车,四角的顶檐飞起,顶是一颗偌大的夜明珠,蜀青锦缎,配饰精美,停在他们的身后。
行驾奢华,与主人的尊驾相比,也不逞多让。
姜瑶从车舆走出,见他在发愣,一笑:“怎么和个呆头鹅一样杵着。火熄了?”
——难得的野味,被宇文执这搅屎棍一搅合,黄了。
他敛回视线,恭敬应答:“未熄。”
姜瑶唔了一声:“还不快去烤一会?”
聂让一愣,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发顶肩膀覆上了一层雪,有的被体温融成了水,结成冰,贴在皮肤上钝钝的痛。
雪大了,主人会更冷的。
他怕将寒气渡过姜瑶,第一反应却是忙着后退两步,垂首,见礼:“还请主人回车内,要化雪了,天寒。”
她径直迈过他往篝火方向走,回首同他展眉一笑,背对火堆,似在等他。
“既然知道,那就快点跟上。”
聂让不敢再拿乔,快步迈了过去,将风帽和小笠替她裹戴好了,挑起未被雪打湿的薪柴,将篝火生得更旺,这才将自己衣物展在一边的青石上,慢慢烘着。
火光噼啪作响,将他们身后的林野熏黄,远山偶然有夜枭鸣叫。
“你都听见了?”她和宇文执的对话。
“是。”聂让垂眸,答。
“…难办。”姜瑶叹了口气,给出评价。
“这个宇文执啊,在赵宫里的时候,城府便比寻常人深,不想现在成了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他的条件……”
姜瑶凝着徐徐燃烧的火焰,眯起眼:“我不会应。”
她并不打算委屈自己陪宇文执疯,他是可以放得下身段赤身一路狂飙,但她还多少得穿件衣服,丢不起那个脸。
“其实我早已做好了准备,眼下这般不过是回到了老路。”姜瑶笑笑,“人这一世总是要有个终局,本宫这二十来年,已达世人想也不敢想的顶峰,也算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