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纵容、温柔,她动情动欲,情欲蛊已然彻底入心。
心弱之症愈发明显。
他的视线轻抚着她的面颊,几近贪婪。
夏氏浅眠,稍有动静就容易惊醒。
他便安静的坐着。
砖石高墙的院子里,不见一丝绿意盎然,区别于这些砖石的,仅有廊下并肩坐着的两人。
一身青稚的碧衣。
一身玄黑沉沉。
肩挨着肩。
一人端坐闭着眼,眼睫微垂,似是假寐。
旁边的女子纤瘦,倒是倚着身畔人的肩膀好眠。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竟生出些岁月沉淀后的相濡以沫。
连时光仿佛都不愿惊扰他们,变得极慢极缓。
雪音带着谢安与魏娣进了院子是,一抬头就看见廊下坐着的二人,如一对璧人,她脚下步子微顿,不由得失了些心绪,再往前走时,脚步声重了些,惊动了假寐的耶律肃。
他淡淡掀起眼睑,清冷的眸光扫来。
未出一言,竖起食指在唇上停了一瞬,命他们噤声。
雪音屈膝退下。
谢安与魏娣不好退下,今日的平安脉还没请,只得束着手守在一旁。
这是魏娣头一次见着耶律肃与夏氏的相处之道。
有些好奇,余光多瞧了两眼,被谢安察觉,狠狠瞪了她一眼。
师徒二人无声较量,那边的夏宁睡得不沉,缓缓醒来。
一睁开眼就看见候在一旁的谢安与魏娣,连忙坐直了身子,带了些歉意的笑,“教先生久等。”
谢安毒医她学的有趣。
对他客气了几分。
才说完,耶律肃从她手中抽出帕子,轻轻摁在她的嘴角。
夏宁视线晃回来,与他对视一眼,看见他眼中清晰的嘲笑,嘴角抽了下,自己用手摁了帕子,眼中笑意星星点点。
也不见她为自己的失态脸红。
两人未出一言,但眉来眼去,让旁人看出了一股黏糊劲儿。
谢安束着手,塌肩弯腰:“老夫与小徒才至,夫人客气了。”
耶律肃收回手,眼神又恢复了平日人前那个冷血孤傲的耶律将军,冷声催促,“先生还不请脉?”
谢安连忙应下,上前号脉。
眉间皱起又舒展,长长的灰白胡须撸的根根顺滑。
这番‘不太妙但还将就’的表情夏宁都已经看习惯了。
果真,谢安收了手,回道:“夫人脉象平稳如常,只是气血有些损耗,致使精力不济神思困倦,好好歇息上几日即可,不必另外再开方子……”说着说着,又轻咳了声,视线垂下,不敢抬头看耶律肃,尽量将语气放的平常些,“房事少些……为妥。”
第170章 我这身子究竟还能撑多久?
房事这事……
夏宁面色坦荡,只偏头去看耶律肃。
杏眸含笑。
耶律肃不看她,面不改色,仿佛‘房事’一事与他无关,淡定的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另起一个头,说道:“先前先生说起的那位苏先生,我派了两路人马去都不曾寻到。”
夏宁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指尖捏着一块帕子翻花玩儿。
谢安的反应却是大了些。
他早已把这事抛之脑后,他本就代为传达的,此时猛一提及一时竟没有想起起来,须臾后才道:“许是……过身……”余光里看见夏氏翻花的娟儿速度愈发快了,晃得人眼前一片五彩斑斓,他又改了口:“许是……搬家了?这些个大隐隐于市的名医性子阴晴不定,一个地方住久了腾个地方另居也是有的。而且将军派出去的人多是……武将,冷不防的去寻人难免让人心生疑虑,替苏先生遮掩一二……”
小老头编的费劲,最后实在敷衍不住了,索性看向夏宁,询问道:“姑娘,您觉得呢?”
夏宁鸦黑的眼睫一颤。
心里骂娘。
掀起眼睑,眼神极淡,语气极其敷衍:“先生说的是。”
她转了眉目,笑吟吟的望着耶律肃,身子微微前倾,往他的身侧靠过去些,显得依赖而亲昵,“说起江南,我倒是从未去过呢,若有精力,倒还真想去看一眼,顺道再寻那位苏先生,闲游、治病两不误。”
笑语嫣然。
眸中余晖闪耀。
耶律肃语气温柔了些,“如今你身子不好,不宜车马劳顿,待你好些了,我陪你一同去。”
夏宁欣然喜悦,双手轻轻击掌。
一副小儿女的满足。
甚至还伸出纤细的小指,带着些稚气,“咱们一言为定。”
耶律肃的视线在她的时间与眼眸间来回一次,嘴角的笑容是浅缓的纵容,“一言为定。”
当真与她勾了小指。
看的谢安目瞪口呆。
只是他惜命,连忙把头低下,不敢让将军瞧见。
这插科打诨,寻苏先生的事被揭了过去,又碰上外面有人来寻耶律肃,他叮嘱了夏氏好好歇息不要乱跑胡闹后方才离开。
他这一走,院子里的气氛陡然松快许多。
谢安才敢直起背,单手握拳轻轻捶着背。
魏娣扯了方才耶律肃坐的圈椅,挪到他身后。
小老头坐下了后,脸立刻皱成了一团菊花,看着夏宁抱怨起来:“你好端端的当初非要求我说个劳什子苏先生,如今好了,将军满江南的寻人,这擅长医治的心疾的苏先生从哪儿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