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美丽,却没有生气。
像摆在橱窗里的娃娃,仅仅只剩下好看。
张虹看着她,默默叹了声,抹着眼泪回了房间。
等张虹关上房门,谢知时才开始收拾客厅。
客厅东西不少,以前就放不下,今天她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一下显得杂乱。
每一样东西收拾好,她才回到房间。
关上房门的瞬间,她看着挂在衣柜上空了的衣架。
愣了下走过去,把衣架收了起来。
没什么用了,以后也用不上。
—
第二天一早,谢知时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套了一件亚麻长裙,头发稍微打理,有一些弧度。
走出房间,客厅里没有人。
谢思月大概还在睡,张虹可能已经出门。
走到餐桌旁,看着放在碗旁边的户口本,谢知时拿起来放进单肩包,和身份证放在一起。
花了五分钟解决掉早饭,看了眼时间,正好九点。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妆容不算过分浓后,轻轻带上房间门的离开。
下楼后,没有选择坐公交,而是直接打了车。
坐在车内,打量着阴雨绵绵的天,谢知时想着幸好公司有调休,否则一天的工资扣掉,还是很肉疼。
对她而言,一天的薪资足以承担她一个月的开销。
当然,不包括水电、房租之类的固定支出。
单单指的是交通费和餐食费。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在民政局外停下。
谢知时撑伞站在路旁,看着不少情侣或者夫妻进出,突然有了兴致,连眉宇都变得生动。
她做创意广告的,最需要的就是洞察。
近几年的广告,能出圈的全靠的是洞察能力。
女性永远是消费市场上的第一阶梯,男性的消费则是更聚焦在某一类东西上。
例如腕表、车、烟之类的东西。
女性不同,每一类消费品,都可以看到她们的身影。
她也更喜欢和女客户打交道,因为往往她们更容易理解她创意的出发点。
果然,大部分婚姻会消磨掉一个人的精气神。
才得出这个结论,正打算在下一次品牌创意讨论会上,以婚姻作为切入点进行思考,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车开得很稳,路边的水花没有溅起来。
至少不会让她变得狼狈。
谢知时看着小陈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拉开后座的车门。
真够——
排场。
捏紧手中二十块钱买来的伞,不自觉抬眼看了看。
印着不知道什么品类的花,黄色、绿的混在一起,尽管看着劣质,倒有点青春的活泼。
瞥了眼那把黑伞伞面的logo,谢知时往旁边退了一步。
“你还想退到哪?”
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不悦。
是周故渊惯有的语气。
专门针对她的口吻。
谢知时惊觉自己已经快要靠到墙上,略有懊恼,要是衣服弄脏,可能今天这场并不怎么令人期待的领证,会变的更尴尬。
正犹豫时,手腕被人握住,不过转瞬间,一把黑色的伞挡在了上空,手里的伞被人拿走,递到了旁边。
“谢知时,我给了你机会。”
“是你没有拒绝。”
躲在一把伞下,亲密无间的距离。
实则是不耐烦的语气和嫌恶的身体反应。
谢知时突然有点佩服周故渊,竟然为了看她笑话,舍得把自己赔进来。
到底是有多恨?才不惜这么做?
“周先生。”
“如果不是你开口,我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值钱,多谢你的抬举。”
乌黑瞳仁像是洗过的墨,明亮又干净。
谢知时勾起耳边垂落的头发,并不在意周故渊的态度。
已经这么糟糕了,不会更糟。
只是余光扫到那双墨灰色的眼睛时,仍然没有办法完全当周故渊不存在。
谢知时抿了抿唇,往日苍白的唇色有了红润的艳泽。
抬眼盯着周故渊,浓长的睫毛轻轻一颤,问:“进去吗?周先生。”
第10章
工作日领证的人并不少,大厅里坐着不少情侣。
有紧张、有期待、有信任,每一种情绪显露在脸上,都是对即将步入婚姻生活的向往。
谢知时和周故渊走进来,黑色的伞收起来立在墙角。
小陈代为取了号,交到周故渊手里后,走到另一边坐下,不打扰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人。
他觉得,其实两人很般配。
身上穿着的套裙是谢知时精心挑选的,倒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对领证的看重,而是不想在周故渊面前落了下风。
她选择答应周故渊的条件,那就该做好准备。
扮演好“周太太”这个角色,不是吗?
脸上妆容精致,挂着轻浅的笑容,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微卷的头发从耳边垂落,沿着下颌搭在一截精致的锁骨处。
大方、优雅。
旁边偶尔有几道视线看过来,落在她和周故渊身上。
她能想到大致是什么评价,或许会认为他们是来离婚的。
也是,哪有人来登记结婚,看上去像是仇人见面。
“谢知时,你还有机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