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浮动过异样的味道,顾瑛慢慢皱起眉弯腰朝傅彻靠近,小狗般俯在他衣领处嗅来嗅去。
温顺发丝挠在颈间发痒,傅彻扯唇笑了笑,不但没躲开还抬手轻缓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纵容:“怎么了?”
“有血的味道。”顾瑛窝在他胸前仰起头,卷翘长睫贴着下眼,湿漉漉的。
里衣松垮露出她精巧锁骨,几分风情顺着曲线微微溢出,然而她神色依旧懵懂天真,乖巧凑在他身前。傅彻似乎笑了笑,愉悦眯起眼尾,缓缓重复着:“有血的味道啊…”
他唇间热意拂过耳尖,顾瑛颤了颤下意识想要后退,腰身却已被骨肉匀亭的手悄然握住了。
“不是孤的伤口,”傅彻毫不在意说着,“约莫是旁人留下的味道。”
回想起潮湿地牢里形同枯槁几人发出的惨叫,傅彻淡漠敛眸,握住顾瑛腰的手紧了些:“有人见孤归京便乱了手脚,一批一批的想往孤府上送人。”
傅彻捏住顾瑛的下巴,抬手间周身血味更加浓郁,风轻云淡说着:“盛情难却,只是孤的府邸不大,装不下那么多人,便将送他们去另一个地方暂住着。”
顾瑛对上他黑如点漆的眼眸,心间莫名发慌,好似被拢在什么诡谲阴暗东西怀里,再挣脱不了了。
傅彻见她琥珀色瞳仁微微缩着,浅笑一声放开她的下巴。月如清霜落在他身上,他喉结上下滚动,分外蛊人:“怎么这副样子,小瑛是觉得孤做的不好吗?”
“不、不是,”小兽般的直觉让顾瑛摇摇头,她攥着袖子垂头,温顺长发也跟着滑落肩头,“我只是担心你伤口又坏了。”
傅彻好像哪里不对,顾瑛凝视着他衣襟前沾染上的猩红血点,无端打了个寒颤。
他就像是一颗玉做的苹果,漂亮极了,伸手去碰才发现里头有一小块已经发黑、腐化、坏掉了。
顾瑛在心间叹了口气,她虽然是郎中,但内里坏掉她可治不了的啊,还是早早替阿彻治好腿,完成任务之后就上山归家好了。
她似乎关注伤口要关注他多些,傅彻垂眸思忖间顾瑛已经推着他往里屋去了:“阿彻,我们来扎针吧!”
“好。”傅彻纵容应着,朝顾瑛伸出手。
顾瑛不知傅彻完全可以靠着内息自如转换,只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傅彻抱住她。
他的手臂撑在肩头,唇齿间热气时拂过耳畔,惹得顾瑛耳廓发红,两只眼不自在转动着。
彼此腰际向下的肌肤相贴着,那两条废腿已然有了知觉,隔着单薄衣料也能感受到小姑娘身上的暖意。
第15章 很乖
只是太子府中少有女儿家的衣物,这身是林管家叫人赶制出来的,太宽大了些,她的腕骨脚踝都露在外头,凉得泛红。
傅彻低咳几声,懒洋洋将下巴靠在小姑娘肩头,心中闲散想着该给她添些衣裳了。
翌日晨起,林管家特意掐着点去书房找太子汇报府上之事,手里拿着账本眼却止不住打量傅彻。殿下撑头闭眸不语,气色看来竟然还算不错。
倒是慢吞吞揉着腰走来的顾姑娘眼下隐约透着乌青,一副困倦的样子。
林管家心里头咯噔一下,又有些诡异的高兴,放下账本问她:“姑娘昨夜未歇好么?”
顾瑛眼睛都是花的,掩面打了个哈欠:“昨夜阿彻说要再…”
“姑娘慎言!”林管家登时制止了顾瑛的话头,老脸都红了,瞥了眼傅彻纵容的神色,心中又高兴又担忧。
小瑛姑娘心思未免也太纯良了,这等闺中事是能同他这个下人说得吗!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啊。但殿下气色不错,想来身子确实是在好转,要不然经不住…
顾瑛茫然,昨夜阿彻说要再扎一针,她才熬夜熬到半晌的,这为何不能说?
傅彻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对顾瑛招招手,将案几上的枣泥软卷递给她,搭在轮椅上的手指明晰修长,透着股矜贵之意。
“林管家,今日得把东阁收拾出来,多添些京城时下流行的衣裳首饰。”
傅彻懒懒抬眸,同吃得两腮鼓鼓的顾瑛对上视线,又笑了笑:“再挑两个机灵点的婢子过去。”
听得"东阁”二字,林管家还是有几分诧异。东阁并不是谁都能住进去的。
若有女子能住东阁,便同殿下予了名号一般,且不是良娣此类名分,那都是往侧妃太子妃上靠的。
顾瑛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那是给自己住的地方之后点点头,小小提了个要求:“那我可以动药园里的东西吗?”
林管家还不知顾瑛的身份,追问着:“姑娘还懂医?”
“会的。”顾瑛矜持颔首,面上隐约有着些骄傲的小表情,“我来就是要治好阿彻的腿和身子的。”
林管家想着面上就笑开了花,原先他还担忧殿下被美色所祸失了分寸,如今看来小瑛姑娘心思纯真干净,体贴殿下又懂医术,这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林管家主动应下这件事,琢磨着要在东阁添置多少件新东西,还不忘跟小厨房说一声,增添份给小瑛姑娘的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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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瑛在东阁住下之后,她医者的身份也就传开了,不止是太子府,连宫中人都知道是她靠妙手回春的医术吊住了太子的命。
徐府里的三小姐在房中踱来踱去,急得头顶都要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