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拿着好几块巾子,一个时辰后,终于将越姜的发擦干。
也正是越姜发干之时,她听到了院里的动静。
笑一笑,知道是他回来了。
外面的动静的确是裴镇回来发出的,在营中巡看一遭,他到此时方归。
巡看的结果挺满意,营中将领未有懈怠,士兵们举手投足也未见懒惰之气,极好。
裴镇负手,不紧不慢朝屋里走来。
越姜在他进来后,示意李媪带人去外面候着。
李媪笑着答是,给帝后留出空间。
裴镇不等李媪等人完全退至屋外,已经旁若无人的过来在越姜发上揉了把,接着,便这么顺势搂了她半边肩过来,要她仰头面对于他。
“已经沐过浴了?”鼻端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暖香,裴镇黑眸定定,手指在她脸侧抚了把。
越姜点头,拉他坐下来。
这样仰着看他,脖子怪疼。
裴镇没坐,反而是随意靠着倚在一边,手掌握了她半边脖子,仍旧是一下下抚她浴后的肌理,低头看她,“和卢府中的人处得可还好?”
越姜笑笑,他还担心她受欺负了不成?
卢府的人哪会如此糊涂。
“她们待我很恭敬。”
傍晚自她入了这郡守府起,卢府的人就一直很守礼,期间除了刚开始在她跟前陪着说了会儿话,之后是再没来打扰过她,所以她在这待的还算自在。
裴镇点点头,如此便好。
他回忆了下,记忆中卢攸的夫人确实是个会打理内院的,从前次次见卢攸,但凡他夫人在身边时,对方关于内务的一切事情都是井井有条的。
卢攸娶了个好妇人。
决定来他这夜宿,倒是没决定错,起码越姜觉得还算舒服。
裴镇又低眸看一眼越姜,见她双眸明亮,巴掌大的笑脸仰着时白白嫩嫩,忍不住捏着她下巴低吻一下。
吻完,不疾不徐撤了抚她颈侧的手臂,“我去洗浴。”
越姜弯唇,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发笑。
笑了一会儿,唤李媪进来帮她绾发。这时节睡前披着头发还是太热,绾起来才舒服些。
“哎!”李媪笑着进来。
她拿起梳子一下下先把皇后的发梳顺了,接着才一股股绾起。
这边李媪刚绾好,正给皇后簪上发钗固定成型时,那边裴镇也正好洗浴干净。
他顶着额前和鬓边略湿的发回来,脸上全是水珠。他还是一如既往,浴后脸上总是懒得擦,偏要挂着一脸的水。
越姜看了两眼,待李媪给她簪好钗时,便示意她去给裴镇再拿块干净的布来,好让他自己擦擦。
裴镇湿着眼睫,不以为意坐下,“不必。”
越姜心道他还偏要养坏毛病,这样湿着也不怕眉毛掉光了。
过来,抓着他的大手,她举着让他往自己眉梢抹一下,完后让他看看自己手边的水珠,“还就爱湿着?”
裴镇瞥一眼拇指指肚上的水,笑着嗯一声。
与此同时,长腿一伸一收,绊着她往跨腰间倒来,仰头就在她下巴上亲一下,黑眸看她:“凉着舒服。”
越姜:“明明是懒来着。”
裴镇弯唇,湿漉漉的手掌扣到她脖后,又要压着她的脖子凑下来。
同时,他的下巴往上抬。
但,正要碰上她的唇时,外边李媪在门边敲了声,“娘娘,卢府中来了个婆子,说是府外有人递东西来,她奉夫人的命把它拿来,问您可是要收?”
裴镇听到这一声,顿住。
但他也就顿了那么一会儿,下巴继续往上抬,等如愿以偿亲上了,才往后撤回,眼睛看她,“怎么府外还有东西来?命人出去买的?”
越姜眨了下眼,没有啊。
她听着李媪的话也有些弄不清来路。
她没吩咐人往外去买过东西,她在这边也没有识得的人,怎么会有府外的人递东西给她。
不过料想那位夫人也不是故意作弄她,估计是真有人递东西进来。
所以越姜在冲裴镇道了声无后,还是让李媪把东西先拿进来,她看看。
李媪捧着一个大盒子进来,矮身欠个礼,“娘娘,这便是那仆妇递来的东西。”
越姜看了两眼,问:“她可说过是何人递来的?”
李媪点头,说了的。
刚刚那仆妇把东西交给她时,就细致说了。
“她说来人是为道谢而来的,再三请托把东西送到您跟前。”
其实最初前院的仆妇是打算把苏阜打发出去的,郡守府多的是人想来寻门路,寻常才过个几日,就有人换着各种说辞想与郡守府中的人递礼,又或是攀关系,她们受夫人嘱托,这些是万万不敢收的,怕毁了老爷前程。
但今日仆妇在对方的再三言辞下,顺着他描述的话莫名就想到了府里头那位来头极大的夫人,也就她是傍晚时来,身边还跟着几十名护卫。
所以,对方这礼还真不是给老爷的,而且,他还说他是为致谢而来,于是仆妇没有再让他走人,而是先回内院向夫人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