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在帮助我们,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
“而她的丈夫牟尔•斯卡达在害我们, 是我见过最肮脏的男人。”
“肮脏在哪里?当初不是南民非要到这里来的,是他主动敞开怀抱, 结果到了这里,他把地牢化作猪圈,结界化作暗牢,这里成为他施展欲|念的乐园。”
“蝉,就是他的欲念。”
……
蝉……
嘒嘒嘒……养蚕园外,硕河之岸,传来蝉鸣声。被光明教徒围住的南民坐倒在地上,面露惊恐。
而当其中一位来自共助会的光明教徒女士半跪下来时,眼神变得更加惊恐,因为她发现,几乎每一个被抱在母亲怀里的孩童脖颈后,都被撕裂了一大块皮肤,露出了一个精致的伤疤。
精致。这本是与伤疤一词错误的搭配,但现在却成立了。他们的皮肤是被人生生挖下的,露出了猩红的蝉状伤疤,和斯卡达镇长的家徽和镇长夫人身上出现的疤一模一样。
诺拉在来之前,也看到了这样的疤。
这也是她没有立刻疯狂报复禁术师原因。因为她似乎懂了什么。
有的人的快乐来自帮助他人,有的人的快乐来自欲,而这个斯卡达的快乐……似乎来自破坏和施予。
破坏他人的身体。
施予他人痛苦。
而诺拉冷冷听着这位禁术师复述,逐渐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
是那位斯卡达镇长接受了南民,然而,他却有奇怪的虐待癖,不会和任何人亲近,却喜欢收集他人的皮肤。
而南民这群没有归宿、不敢逃离的人,就成了他手中最合适的小白鼠。
短短四年,在他建立起慈善之名的同时,工厂的地下妇女死了足有七个,孩童十二个。这件事本不为人知,直到一年前,娜塔莎•斯卡达通过诡异的尸骨发现了这里,居委会的人也跟随发现端倪。
而他们还没做出反应,便有人告了密。那一夜后,河蝉镇发生了惊人却密不透风的整治。
娜塔莎的背上多了块疤。
工厂的后院荒地下多了两具南民妇女的尸体。
几位激进的、想要去千圣城上告的居委会成员莫名掉入河里喂了鱼。
从此河蝉镇归于沉默,没有了人声,只有蝉鸣。
“治安官是牟尔•斯卡达的同学,来自贵族。他信任斯卡达,也不知道斯卡达通过什么方式,让他认为是这些平民的错。这些事都不了了之。”
“之后,娜塔莎和部分知情的善良镇民在帮助南民。但暴|乱后他们并不敢太明显,只敢给予一些饮食衣服的帮助这些妇女和孩童,做得很隐秘。他们算是小心帮助的一派。”
“但却有潜藏的更激进的一派,让我这个过路人,三个月前,来到了这里。”
“是一位短暂逃出的南民托一位‘地界传信人’找到了我的。”
禁术师冷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个久远、与己无关的小报故事。
“我从没有见过那么低的酬金,让我去杀一个算得上有名气的人。”
“我根本不想答应,是那所有南民在求我,说他们酬了很久钱,以后能补给我更多,也说知道我也来自柯塔林,让我在这里悄悄地度过一晚,如果我的所见所闻还没能改变我心意,就让我离开。”
“但结果是……他们赌对了。”
据禁术师所说,那一天,他亲眼看到了斯卡达镇长怎么来施暴。
而他的家庭虽然早就离开了势力复杂的深渊柯塔林,但他的血始终和那里留有关联。地界的人作恶,却并非脑袋里只装得下恶,他看不下去这些,只有留了下来。
而由于实力,他是这个镇上唯一能杀死斯卡达镇长的人,他们开始了做计划。
“娜塔莎•斯卡达参与了吗?”诺拉脑中的地图逐渐明晰,但是她短时间内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没有。她那时没有。”禁术师声音抖了下,他似乎在隐藏什么情绪,这时慢慢抬起头,“我是和其他人一起讨论的。”
……
“两年前,死了不少人。我敬爱的叔叔消失在了河畔,就因为他多问了一句。几乎镇里的所有人都恨斯卡达。”
禁术师隐藏和欺瞒了诺拉一点。那时,报讯和逃出的并非南民,而是一位中产镇民。对方憎恨斯卡达。他并不是河蝉镇中唯一的存在。
禁术师的隐瞒本来是想保护他们,却不知道诺拉早在预知中看出了端倪。
他还记得那时的场景是那样的。
“我们早就想杀他,但斯卡达镇长太谨慎了。”其中一位镇民说,“他不让任何人近身,我们需要计划。”
“如果需要,我们还可以发动更多镇民,那次死伤的不止那两人。”
“我记得你们这里有位镇长夫人,似乎也在暴|乱中受了害?她什么态度?如果合适,可以用她。”禁术师提问。
“不,她不合适……她是个善良的夫人,但现在的状况不合适……”
一位镇民告诉禁术师,娜塔莎刚流了孩子。却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但总之,上天的诅咒刚刚降临在一个妇女身上,他们不希望她再被牵扯进这件事。
然而,娜塔莎最终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他们本制定了严密的计划。
据他们说,斯卡达镇长非常警惕,实力却也并不弱,如果禁术师直接前去攻击,必定打草惊蛇,对战的动静不小,无法在治安官赶来前全身而退,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