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只有一次顾晓黎是和别人做同桌。
下个月再考试重新排座时,她的同桌又变成了陆景淮。
一直到高考。
她的同桌都没有变过。
陈子安想起来好笑的事,乐了两嗓子,又继续道:“一开始老师怕他是早恋,不同意,结果下个月的时候陆景淮就故意考很低的分数,去找老师调回座位,还说什么找人算过,你旁边风水好。”
当时陈子安在办公室里挨批,碰巧遇上陆景淮和班主任说这个事儿。
这边英语老师骂他上课睡觉,那边陆景淮说风水好。
陈子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结果就是陆景淮成功坐回顾晓黎旁边,他又被多罚了一千字的检讨。
顾晓黎眨眨眼,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个理由可信度并不高,“老师就这么信了?”
“半信半疑呗,老班后来把他调到你旁边了,这狗就次次考第一,把老班唬得一愣一愣的,还问他哪找的高人,要给自己家孩子也算算。”
“去个厕所,你们先吃啊。”陈子安捂着肚子,匆匆跑了出去。
顾晓黎嘴角噙着笑,眼底浮现出醉意。
指尖抵在他手背上画圈,“陆大学霸,没想到啊,你心机这么重。”
“不行,陈子安怎么还没回来,我还想听。”她作势要起身出去找人。
陆景淮把她拉回来安顿在椅子上,替她整理好衣服下摆,“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好么。”
“你是闷葫芦,你不说。”顾晓黎咧着一口白牙。
“对你,不闷。”
“是吗?”顾晓黎醉醺醺的靠过去,头枕在他肩膀,“那你说说,你有多喜欢我。”
陆景淮把人揽在怀里,丝缕乌木香包裹住她,“想和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顾晓黎晃晃脑袋,饱满的丸子头蹭乱,“不行,我还不能,英年早婚,我还没拿到想要的奖。”
“嗯,”陆景淮举起她不安分的手,贴在脸颊,“我等你。”
“您好,打扰一下,陈先生迷路了,我们送他回来。”服务员敲敲门,扶着陈子安进来。
时间不早,三个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陆景淮结了账带他们出去。
推开店门的刹那,街上寒风呼啸,冷空气直往衣服里钻。
吹得人骨头发冷。
陈子安喝得醉醺醺的,脚步虚浮,走路都晃。
两个人想要扶他,都被他一把手拍开。
陈子安搂住苍白的电线杆子,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黎黎啊,我要跟你说个秘密。”
顾晓黎仅存的醉意被风吹醒,把他拉下来,顺着他的话问:“什么秘密?”
柔软灯光下。
初雪骤然而至。
一道含混不清的声音说:
“他给你写了情书。”
第47章 情书
两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陈子安弄回家。
安顿好他出来后,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月光洒下来,像铺了层晶莹的糖霜。
颗粒状的雪粒落在鼻尖。
顾晓黎伸手接住雪花,冰凉的小颗粒掉落手心,很快又融化。
留下一小片水痕。
她鼻尖被冻得通红。
陆景淮变戏法一样的拿出来条灰色围巾,一圈圈给她围好。
顾晓黎下巴藏在围巾里,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空气中清冽的气息和松木的味道萦绕在鼻腔。
“你什么时候拿了围巾呀?”纯棉布料贴着皮肤,又软又暖和。
陆景淮如实回答:“陈子安家里拿的。”
“啊?”顾晓黎把围巾往下扯了扯,神色为难,“要不还是还给他吧,他可抠了…”
“逗你的。”陆景淮揉了把她的发顶,“围巾是我的,上次放他家没拿走。”
顾晓黎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额前的碎发被雪濡湿,雪越下越大,棉絮一样洋洋洒洒的飘落。
刚想走,鞋带胡乱散开,陆景淮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长指翻弄着扁长的鞋带,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他手中诞生。
一瓣雪花落在他高挺的眉骨。
顾晓黎眨眨眼,别人口中的陆景淮清冷矜贵,高岭之花不可触摸,她却觉得陆景淮现在连头发丝都渗着温柔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顾晓黎手指抚上去,指腹的热度将雪花融化。
“陆景淮,”她说,“我们回家吧。”
“好,”陆景淮慢慢起身,顺势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我们回家。”
.
家门口,顾晓黎磨蹭着不想进去,她的好奇心被陈子安说的话勾起来,借着酒劲,她扯扯陆景淮的手,“陆景淮,我能看看你写的情书吗?”
不是什么大事,想看就看了。
陆景淮没拦着,打开门让她进来。
顾晓黎换上自己专属的小兔子拖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情书被放在书房的抽屉里,这是顾晓黎第一次进书房。
屋子不大,只摆放了两个大的红木书架,对面一张等人长的书桌,木椅上放了一个软垫,一副苍劲有力的毛笔字悬挂在正中央。
陆景淮领着她坐下,又搬了个圆凳在她旁边,他打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面一叠包装精美的信封,有的隔的时间比较久,边缘起了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