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凉心里窝火,他到底是来当护卫,还是来当保姆的?
他狠狠咬紧腮帮子,装孙子道:“抱歉,这个我真不知道。”
他不知道,传闻中无坚不摧的审判官身体素质会差到一碰就破皮、吹风就发烧的份上。
是的,戚暖发烧了,半卧在病床上输液,好看的琉璃眸望着落地窗外的云海。
挨骂的间隙,时凉无意瞥见那人波澜不惊的侧颜。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沈厌怒道:“那就现在记住!”
他很忙,骂了还没两句就被人叫走了,临出门前阴鸷道:“时凉,再有第三次,你就滚!”
神游的审判官突然回过神来,眼珠转向时凉,眸子里居然有一丝高兴?
时凉:“……”
很好,他可以自信点,把“怀疑”两字去掉。
这位莽得要死的审判官就是故意的!!!
大招
戚暖的烧直到入夜才退去,这次晚上倒没非要洗澡,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八音盒发呆,手指有意无意抚摸着顶端的蓝色鲸鱼。
无论如何,时凉松了口气。
他按照医生的嘱咐,像伺候祖宗一样将药和水杯递到她跟前。
审判官大人难得没作妖,配合地吃了药,躺进被窝就睡了。
时凉没缘由地很慌,左眼皮直跳。
这么乖?
总感觉在憋大招!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渡过了两天。
时凉将护卫的角色演绎到淋漓尽致,寸步不离地跟着戚暖,尽心尽责地照顾。
每天看她两点一线的生活——办公室处理天空城的日常事务,卧室洗漱睡觉。
审判官就像一台功能完美的机器,运转在研发者既定的轨道,没有感情,不知疲倦。
她很少说话,开口也吐不出几个字,不忙的时候,会盯着窗外的蓝天云海发呆,轻轻转动左手中指上的黑金戒指。
时凉有些脑壳疼,他始终猜不出这位年轻的审判官在想什么。
这世上有的人像墨迹铺陈的白纸,看一眼,脾气秉性就一览无余。
有的人像海,看一眼,会因深不可测而畏惧,也会因蔚蓝神秘而沉沦。
戚暖属于后者。
而时凉在凝望深海。
……
办公室里。
沈厌边低眉翻看着文件,边严肃说道:“每个周日的下午,审判官有半天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她想做什么都行。你们陪着她,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要再出差错。”
季旅和时凉:“是。”
片刻后,沈厌合上文件,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两人,“审判官很喜欢银杏树餐厅,一般情况下每周末都会去那里。那个餐厅位于天空城最繁华的街道,人流比较大。许知北也会跟着你们,外围护卫队在暗中待命。”
时凉:“明白。”
季旅:“明白。”
沈厌冷冷勾唇,“明白没有用,如果再因为你们的玩忽职守导致审判官受伤,就不会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刑事庭的地牢最近空出了不少。”
说完,利索走人。
季旅一脸不明所以,“时哥,沈副审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再干不好,你们可以去死喽!”
许知北一身邋遢的军装,脚踩人字拖,嘴里叼着半根烟,又拽又痞地走了进来,贼笑道:“刑事庭可是好地方,塞了一窝变态,对入住的犯人态度热情、伺候周到。”
他将季旅浑身上下看了一遍,吓唬道:“就你这小身板,进去撑死扛三小时,都不用去赎人,直接领骨灰……”
“出去。”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老军痞欺负小屁孩儿的行为。
许知北满是络腮胡子的俊脸纠结成一团,“不是,小阿暖,咋一见面就让叔滚呢?知道今天要带你出去玩,我提前洗澡,也没喝酒,身上不馊啊!”
里间,办公桌后的戚暖盯着他手里的烟,眯起眸子,“呛,灭掉。”
“别啊,你知道叔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喜好,命根子……”
许知北着急道。
他把烟头夹在指尖,想往背后藏。
奈何仅一眨眼,手上的烟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烧得只剩一缕黑烟,连渣都没剩。
季旅和时凉皆是目光一震,这就是火系异能吗?
怎么发动的?怎么做到的?
两人甚至连火的影子都没看到。
许知北见烟没了,顿时跳脚,“嘶,小阿暖,你知不知道现在烟价多贵吗?我个老烟杆弄这一口容易嘛!”
戚暖没理他。
墙上的钟表指向12,她准时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许知北瞧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嘀咕道:“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小时候多萌,跟个团子似的。”
时凉闻言,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
半个小时后。
飞行器停在天空城的商业中心,因为是最繁华的地段,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各色建筑鳞次栉比,餐饮、酒店、商场、奢侈品店等等,应有尽有。
这里不像九大区,末世后也持续着高端奢靡的生活。
护卫队的人都换上了便装,隐藏在人群中。
领头的许知北穿着白T花裤衩,一股骚包大叔风,但架不住脸帅,是非常具有男人味的刚劲硬朗,周围的姑娘一个个瞧得面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