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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路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沈辞桌上,里面装着热乎乎的早餐: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她昨天在课间上说的就是这事,考试这几天帮他带早餐。
今天的沈辞难得没有迟到,早早得就坐在教室。
他看着里面的早餐,薄唇轻轻勾起:“小朋友,这么迷信呀。”
路桑在本子上写好字,娇矜地昂了昂下巴,眼梢雀跃:图个吉利嘛,信一下也没什么的。
沈辞眼里笑意弥漫,手掌放在她发顶揉了揉,嗓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行,听你的。”
……
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很快结束,一中老师加班加点把卷子批改出来,效率非常高,考完第二天上午就把成绩排名统计出来了。
成绩布告栏围满了人,路嫣被人簇拥着往前,她眼里难掩得意和兴奋,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抢回第一名的宝座。
“怎么样?”她信心满满,问率先看到成绩排名的周佩晴。
“嫣嫣……”
人群中忽然传来顾浅月激动的尖叫:“啊啊啊啊桑桑,你又是第一,不愧是咱们班的大学霸啊。”
路嫣脸色大变,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红榜。
第一名:路桑,711分。
第二名:路嫣,699分。
……
“这次我们班的成绩考得还算不错,年级排名进步了五名。除了某些同学还在原地踏步,稳如泰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进步了几名。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啪啪啪,掌声如雷鸣般。
“等等,我还没说完,年级第一出现在咱们班——路桑同学——全年级唯一一个突破七百大关的学生。”
啪啪啪啪,掌声直接翻了几倍,甚至有男生夸张地拍了几下桌面,堪称气氛组担当。
评讲试卷的时候,刘老师讲到作文那一块,说全年级只有五个人拿了满分,他们班就占了两个人,路桑和路嫣。
这次的题目是半命题式的:xxx的爱。
只不过路嫣写的是爸爸,路桑写的是外婆。
刘老师把两个人的作文当成范文在全班念了一遍,首先是路嫣的。
当念到那一段:你见过一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果断麻利的男人,温和可亲的模样吗,我见过。当我生病发烧时候,我亲爱的爸爸会天不亮就爬起来,亲自给我熬鸡汤;他会在我做噩梦时,默默守在我的床边,不厌其烦地念童话故事哄我睡觉……从牙牙学语到青春少年,我的父亲一直无私地、炙热地燃烧自己,温暖我的一生……
路桑鼻尖发酸。
她其实也想写爸爸妈妈的,可脑子里没有任何一点关乎他们的记忆。
父爱和母爱离她太遥远了。
路鸿,她的亲身父亲,平时都是这么疼爱路嫣的吗?路桑想到男人打电话时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眼神里不自觉流露的宠溺……
同样是父亲,她却从未被那般对待过。
眼眶涩疼,她紧紧咬着唇,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哽咽出声。
沈辞瞥到小姑娘轻颤的肩膀,意识到她情绪的不对劲,低声问:“路桑,怎么了?”
小姑娘脑袋埋得很低,沈辞凑过来,看到她纤长的眼睫不断扑闪,眼尾轻轻泛红,快要哭出来,但是又竭力压抑住。
沈辞薄唇抿了抿。
路桑捏皱了书的边角,纤瘦的骨节泛白,忽然视线闯入一只修长骨感的手,上面青色的脉络清晰分明,男生嗓音低沉:“忍不住了,就咬我。”
路桑定定看了几瞬,低头朝沈辞的手咬下去。
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路桑松开他。
男生白皙的手背上浮现两排整齐的小月牙,粉色的,沾了湿润,乍一看,还有点色气。
沈辞偏头看她,舌尖抵了抵上颚,轻哂了声:“小同学,你还挺厉害的啊。”
第33章
路桑盯着他手背上那枚湿润小牙印看,几瞬后,偏头和沈辞的视线对上。
眼神有些无辜,茫然又可爱。
沈辞喉结滚了下。
路桑抿抿唇,满脸歉意,扯出一张纸巾给他擦手。
印子不浅,当时情绪过于激动,力道一下子没控制住,路桑越想越觉得抱歉,撸起一点袖子,露出细白的手腕往旁边递过去。
意思不言而喻:要不,你咬回去吧。
小脸笃定,英勇就义般的决心。
沈辞被逗笑了,桃花眼潋滟生姿,像结霜的冰面遇到春日一点点融化。
老刘沉浸在念作文中,轮到念路桑的了,喊了声她的名字,正在开小差的小姑娘如临大敌,心虚地脊背紧绷。
“路桑同学的这篇《外婆的爱》写得也非常不错,大家下来多借阅和请教。”
几乎是在老刘下意识投来视线的同时,路桑的手腕被人扣住,以迅疾的速度拉着放进抽屉。
没有人留意到这一幕,连老刘也只是递给她一个欣慰的微笑,让她再接再厉。
教室里掌声如雷。
路桑抿抿唇,漆黑柔软的发乖巧得别在耳后。
看起来并没什么异常。
然而在抽屉这个隐秘的角落,两只手紧紧地贴在一起,心脏跳动的声音通过掌心的传导过去,温度蔓延至脸颊和耳稍。
路桑暗自使着劲儿,又怕动静太大,惹人注意,可就是怎么也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