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宋府也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的。阿湛要给她写裴家的一套家规,自然要用到书房。
亥时林席路过陈知韵书房的时候,发现屋里头还点着灯。这么晚了, 他以为是陈知韵还在书房里。
他敲了两下门, “灿灿, 夜已深,明日再用功。”
房门从里头被打开,林席看见的是裴南湛。他有些微讶,“是裴公子。”
“叨扰了。”裴南湛作揖致歉。
“哪里哪里,裴公子果然如传闻那般好学。”林席说道,“是在下疏忽了,忘记给裴公子备一间书房。我在此处有一间书房,里面的典籍比灿灿书房里的多。裴公子不嫌弃的话,明日可用我的。”
“多谢林公子好意,如若需要自当会向林公子开口。”裴南湛平淡的回道。
两人寒暄一阵后,裴南湛先走了。林席看着裴南湛手上空空无一物,而屋内的烛灯已被吹灭。他写的东西都还在书房那张案牍上,并没有带走。
林席将书房门合上,并不去窥视裴南湛在书房里写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陈知韵醒来用过早膳后,在前厅碰见了裴南湛。
他一早就在那等着陈知韵了。
瞧见陈知韵来了,俩人什么都没说,步伐一致地往外走。福满也跟在陈知韵身后,替她拿着若干东西。
宋府的马车在大门口候着,陈知韵和裴南湛上了马车。裴南湛对车夫说了一个地址,慢悠悠的马车让陈知韵有些困顿,她微微打了个哈气。
外祖父这两日好像十分忙碌,都没空见她。她昨晚想去找外祖父来着,又被挡在了门外。也不知外祖父整日和属下都在说些什么,连她都不能靠近。
更不知为何她昨夜里失眠了,到了后半宿才睡着。
幸好马车内有酸梅子,陈知韵从马车的罐罐里拿起一枚酸梅子塞进口中。她顺手也递给裴南湛,让他也尝尝。
一股子酸味在口中蔓延开来,陈知韵的困意立即跑得差不多了。
裴南湛察觉她酸的将整张脸都皱在一块,他没敢下口。
“你托我写的家规,我写了一半了。”他握着酸梅罐子,“对了昨夜里遇见了林公子。”
陈知韵心不在焉的,这酸梅味道太刺激她的味蕾了。她正找水喝,于是随意道:“嗯遇见林哥哥怎么了吗?”
裴南湛沉吟了片刻,“你一直这般称呼他吗?”
“对呀,从小我就这么喊他的。”陈知韵刚好喝了一口水,缓解口中的酸意。
随后裴南湛便安静下来了。
陈知韵等口中的酸味过去后,这才发现裴南湛他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坐在马车里闭目修养,直到到达苏影的住处时,裴南湛也没主动和她说话。
起初陈知韵还以为他是在想事情。
“老伯,您能再描述的详细些苏影的长相吗?”陈知韵正在和苏影的邻居张伯说话,她想通过其他人的描述将苏影画出来,这样更方便他们寻找苏影。
张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大概来,“老了记不住,姑娘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人,放在人群堆里很不起眼的那种。”
陈知韵握着手中的笔,有些发愁。她上午将苏影的邻居差不多都问了一遍,大家对苏影的描述都不一致。她问是高鼻子还是低鼻子,都能得到两个不一样的答案来。
裴南湛也没帮她,从马车上他问完那个话题后,就没主动找她说过话了。
“谢谢老伯,阿满你送送老伯。”陈知韵对福满说道,福满去送送苏影最后一位邻居。
裴南湛瞧见她累了,疲惫的趴在石桌上。他便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缓缓。”他将茶杯放在她面前。
陈知韵不接,就这么就着他的手,喝下了这一杯热茶。霎时间,裴南湛的脸红了,一股热气涌上头。
他想伸回手,陈知韵却倏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说:“你生气了吗?裴哥哥。”
她思来想去就是这个称呼问题,让阿湛变得如此异常。
果不其然,陈知韵说完那三个字后,裴南湛的眼神有一丝慌乱和动容。
陈知韵觉得阿湛有些好笑又可爱,也没揭穿他那点小心思。
她没有松开握紧裴南湛手腕的手,反倒是稍微使力将眼前之人一拉,裴南湛的身子往她的方向更靠近了些。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了。
陈知韵的手这会倒是松开了,她改为用指尖环绕了一圈他的手腕,一股酥痒之意从手腕处往心的方向延生。绕了一圈后,陈知韵依旧抓住他的手腕不放。
裴南湛的目光变得晦涩不明。
陈知韵认真地同他说道:“他就如我阿兄一般,是从小与我一块长大的阿兄……”
“小姐,可要回去了吗?”福满完成陈知韵嘱咐的任务回来,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怪异,出声打断了陈知韵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先跟着车夫回去吧,我想划船回去。”陈知韵说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手。
福满这才发现两人在做什么,羞愧地连忙低下头了。
“奴婢退下来。”她赶紧行礼退下了。
都被人瞧见了,陈知韵的脸上也是一阵通红通红的。她慌忙起身,“你来苏州都还没坐过乌篷船吧,我带你从莲花坞划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