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书见旁边的书童拉着个小哥问了半天,才跑回来,摆手道:“公子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白家夫人带着媒人要同晏宁县主说亲呢!”
汪书见顿了顿,轻嗯了一声,道:“倒是一桩好良缘。”
定远侯府,正厅,陆瑜同宋晏舸将谢然和白衔清迎了进去。
白夫人面带笑意,手上捏着块绣了玉兰的鹅黄绢帕,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笑道:“咱俩都是有自个家里和孩子要盼着,走动也少了。上次晏宁那孩子的及笄宴,我才知侯府辟了处栽起丁香来了,看着倒是风景极好。”
旁边的两位公子倒是淡然的喝着茶,却不难看出各怀着心思。
白夫人这般套亲热之言,陆瑜也跟着应了两声,不等陆瑜说话,旁边的紫月进来道:“夫人,白夫人,老夫人过来了。”
谢然闻言忙起身:“呦,怎的连她老人家也惊动了,罪过罪过......”
宋老夫人由着岚嬷嬷搀着进了侯府待客正厅,面带笑意道:“我也许久没见你们这些小辈,想着过来瞧瞧,让我眼前亮堂亮堂。”
谢然见礼起身,用绢帕捂着嘴大方的笑笑,“老夫人说笑,合该是我们这些小辈拜访您才是。”
宋老夫人将目光放在厅中站着清清爽爽的蓝衣圆领袍的公子身上,看着干净利落,性子温和。笑道:“这是白家公子罢?快些免礼快些免礼。”
白衔清面带笑意,是个如玉的公子,笑道:“晚辈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看清人,对着旁边站着的陆瑜哎呦一声,“果真是大靖的探花郎,模样学识都是出挑的。”
陆瑜盈盈笑着符合两声,仔细看笑容里有些牵强。
对面的谢然将老夫人逗得呵呵直笑,偏偏却让陆瑜越发坐立难安。
平心而论,若亲家是谢然,陆瑜自然喜悦万分,只是,自家姑娘心不在此。
就在陆瑜掩着神色赔笑时,宋晏舸轻轻敲了盖碗,旁边的纪云有眼色的溜出去了。
今日日头不错,宋晏宁让人将案桌搬到湖亭上,打算作幅秋日盛景,偏偏旁边的梦瓜左跳右跳,不一会儿便将砚好的墨弄得到处都是那它黑印爪子。
执月过来接过宋晏宁手上的梦瓜,道:“姑娘,纪云过来了,在阁外候着呢。”
宋晏宁身上的襦裙染了墨,却也懒得计较,道:“快让人进来,许是有什么要事......”
听着纪云所说,宋晏宁一顿:“现下还在正厅?”
纪云道:“是,老夫人现下也来了,许是要聊好久的。”
宋晏宁头疼。
陆瑜也头疼,坐在对面的谢然说了会儿子话,见陆瑜甚少开口出声,心下有些奇怪,想起上次及笄宴,皇后娘娘那态度,乖乖,这可不会就同皇后敲定了吧。
谢然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晏宁这丫头确实是个讨喜的孩子,从小跟着陆老太傅,想来要是女子也能去科考,咱家的衔清不知道还得排去哪儿呢!”
这般话可不是给宋晏宁抬高了,算是生生按了个高跷。但厅中几人道是心下一震,这是说上正事了......
宋晏舸余光见纪云暗自走了过来,纪云点了点头,宋晏舸了然,这丫头就是等着他给她想法子呢。
宋晏舸抬眼对上对面白衔清的眼,宋晏舸面带笑意点点头,若是七夕那日没撞见声声同江世子,他自然也会认为白衔清是个好弟婿,现下弟婿变成了那冷淡贵权的江世子。
宋晏舸心下暗自摇头,弟婿?他敢叫吗他。
这边陆瑜笑着回道:“你可别这么说,谁不知道这些个科考的孩子都是苦读十数年,晏宁那丫头在衔清面前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了。”
谢然道:“到底是孩子讨喜,我一见倒是喜爱得紧,上次那皇后娘娘还为晏宁这丫头作正宾,怕是京都独一份呢。”
陆瑜目光闪了闪,道:“晏宁这孩子同皇后娘娘有些缘分,我们也是有荣与焉......”
这话让谢然明白,知道皇后娘娘不是为三殿下相看中了宋晏宁就成,旁边的白衔清闻言也面上暗自划过一丝喜意。
谢然见陆瑜迟迟没让人去唤宋晏宁过来,佯装朝门口看了两眼,道:“怎的不见府中的丫头,方才来时,白姝那丫头还夸这二姑娘蕙质兰心,倒是还没见过面呢。”
这哪是要见宋苡岫啊,怕是酒中自有深味。
坐在上首的宋老夫人也觉出些味儿来,她这儿媳想来注重礼节,今儿若真是有心与这桩姻缘,早就让人将声声叫过来了。
是以宋老夫人也没做主吭声让人将宋晏宁唤来。
陆瑜揪了揪帕子,“实在是有些不巧,今早岫姐儿要用那绣线没了,便带着晏宁这孩子出门去悦香楼逛逛了,倒是我们失礼了。”
谢然一顿,旋即笑了笑,没了方才的热情,道:“原来是这样,倒是不巧了。”
耳边还响着陆瑜地带着些歉意的话,谢然扭头见儿子有几丝失落的放下了茶盏,又有些不甘心,叹道:
“我们这当娘的,自然都是为了孩子考虑,前几月我家姝姐儿及笄,我想着亲事还是要这个知根知底的,这不,便想起了她谢家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