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的小院让刘爹心情放松不少,他松开手,探出头,朝宅内看过去,几分不确定道:“这院子贵吗?咱钱够吗?”
“阿爹,这里物价低,家里也不差钱”,池浅淡笑了一声,没有详细解释,拉着他的手走进小院。
院子里样样俱全,两侧墙角开着紫色牵牛花,院心有颗百年桂花树,郁郁葱葱。
等明年夏天到了,一家人可以一起坐在桂花树下纳凉。
“前院可以赏景,后院前主人家留了三块现成的菜地,明日我在找人挖口深井,方便家里用水。”
除了粮食,小院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
池浅又向几人介绍了下房间,“时间匆忙,我只买了床和一些被子,剩下的就需要阿爹帮忙添置了。”
池家的后宅都是由刘爹操持,这些事交给他,池浅很放心,正好利用这些杂事,也能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开,不在整日沉痛于过去。
“好,这院子很漂亮”,刘爹别过头抹了把眼泪,时隔三个多月,他的眼睛在次亮起光。
他对未来的日子燃起了新的期望。
晚饭,菜色依然简陋,只有一盘没有油水的青菜,和一碗寡淡的白豆腐汤。
就连米饭,也因为小镇小,买不到香甜的精米,吃的是普通的糠米。
刘爹捧着碗,吃的很满足,他停下动作,给王知清夹了一块子青菜,“别光吃米饭,这里没人知道池家的过往,那段日子,委屈你了。”
王知清扒饭的动作一顿。
刘爹转过头,又夹了一块青菜放入池浅的碗里,“这些日子,爹最开心的就是你长大了,能挑起整个家的重担,就算走了,我也能安心了。”
想到过去黑暗的三个月,他的眼泪就要掉下。
这次,他忍住了眼泪,突然就释怀了一切。
“家里有我,明天你带你夫郎去医馆瞧瞧,别那么早回来,一起去逛逛街。”
池浅望了一眼王知清,他见了,立马缩下头扒饭,咀嚼速度拼命加快。
“嗯”,池浅淡淡的应了一声,把碗里的青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低头扒饭的王知清心里顿时不知味,陪他逛街就:嗯,就一声平平的嗯?
他腮帮子快速鼓起,只觉得今日的米饭煮的太硬,让他喉咙堵得慌。
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池浅把手里的书放下,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起身回房。
烛光透过窗户照亮院间小路,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响树叶的声音。
池浅轻推开门,桌子上的蜡烛还在亮着,她有些意外的动了动眉梢。
过往原主也爱看书,察觉夫郎不喜她后,她常常一看就是深夜才敢回。
等她回去,屋子里的烛光早已熄灭,为了不叨扰到夫郎,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摸黑上塌。
现在的屋子只够放下一张床,池浅留恋的看了眼大床,叹了口气,她俯身把蜡烛吹灭。
早点睡,睡醒,她明天一大早就去集市定制一张又软又宽的软塌。
床上的王知清一直清醒着,感受到后背那一道久久不散的视线,他的唇角无意识翘起。
结果等了半天,蜡烛灭了,人?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池浅睁开眼,又慢慢合上,翻了个身,脸朝着墙,很快睡过去。
黑暗中,只能看见王知清冰锥子似的阴沉大眼。
一夜无梦,邻居家的公鸡准时打起了鸣,池浅揉了揉眼睛,一股劲从榻上坐起。
软榻,软榻,今天要出门买个软榻。
她打了个哈欠,扶着酸胀的老腰走出门。
院里的刘爹早就和小草做好了早饭,就连地面上的落叶也被筷子打扫干净。
刘爹听见脚步声,慈爱的转过头。
他的女儿扶着纤腰唉声叹气,身后跟着的夫郎眼圈青黑,满脸的疲倦,一看就是昨晚被弄的没睡好。
他的目光渐渐落在王知清的腹部上,忍不住出声催促女儿,“赶紧过来吃早饭,吃完带你夫郎去医馆瞧瞧。”
池浅无精打采的点点头,端起热腾腾的粥喝了一口。
王知清紧跟着坐下,看她悠闲的喝粥,昨晚的怒火蹭一下涨起来。
待温粥下肚,池浅又夹了一筷子咸菜疙瘩放进嘴里,又脆又爽口,她享受的眯起眼。
期间她还夹了一块咸菜给刘爹。
一直留意她的王知清心里更不是滋味,不知何时,他的目光总是不知不觉追着她。
可能是她不在畏畏缩缩的总是低着头?又或者是不在整天围绕着他转?
还是因为,现在的生活,不在充满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和朋友们厌恶的眼神。
没有压抑接近窒息的氛围,让他,终于感受到家该有的安全。
但是都不妨碍他现在生气!他鼓着腮帮子一股脑吞下粥。
刚用过餐,两人被刘爹催着出门。
医馆的位置,池浅还有印象,距离宅子不是很远,两人一起并肩同行。
来到医馆,里面只有一位花甲妇人坐在椅子上晾晒药材。
如果不是门牌挂着治病的牌匾,池浅觉得这里更像是一间农家小院。
她走进医馆,微微弯腰朝花甲妇人行了一个学子礼,“你好大夫,我夫郎身体不舒服,前来把个脉。”
“新搬过来的啊,她们都喊我郝大夫”,她慈目的朝王知清招手,“小夫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