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跪的地方离陈念近,此刻院子里还有人在磕头求饶,清荷便提高了些声音喊陈念,而陈念回过神,也听到了清荷的话。
她点点头,知道不能让哥哥继续发疯杀人,便抬起小手抹掉眼泪,准备鼓起勇气走到她哥哥身边,和他解释今天的事,让他不要生气发疯,放过他们。
只是当小姑娘深呼吸几口气,想要朝他哥哥那处走去时,男人冰冷低沉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他的耐心似乎被用尽了。
“好,念儿不说的话,哥哥就先杀一个人。”陈灼抬手拂落肩膀处的桃花,直起身子,手执长剑,朝那群跪着的人走去。
他转了转手腕,轻描淡写地笑:“把他们通通杀光,直到念儿想和哥哥说话为止。”
“直到念儿想和哥哥好好地解释这件事为止。”
话落,男人挽了个剑花,轻巧扬起长剑,就像是站在尸山血海中的,手中鲜血无数的修罗一般,他面无表情的扬起长剑,剑刃寒光闪过,将将挥下。
当剑刃寒光闪过陈念眼眸时,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恍然回神后也顾不上什么,拖着僵硬的腿就跑了上去。
“哥哥!你在干什么!!!”陈念彻底被这画面震惊到,拼命大吼,嗓子都差点喊破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哥哥竟然真的用剑伤人……不,是杀人!
他竟然用杀人来威胁她!
他是恶魔吗!
“你快把他们放了!清荷,你们,你们先走!”
陈念伸开双手,颤着双腿,勇敢地拦在了挥剑的男人面前,让清荷她们快走,就好像她哥哥当真是个吃人的恶魔一样。
跪在地上的丫鬟和侍卫见此慌忙走了,不敢再留在这里。
小姑娘此时是气极了,她倔强地昂起小脑袋,一双杏眸睁得溜圆,死死瞪着她哥哥。
“哥哥!你在干什么!你太过分了!你是恶魔吗!”
陈灼看到她着展开双臂气呼呼的样子,眼眸的猩红褪去些许,反倒多了些逗弄她的兴致。
“是啊……”他笑了,仰头大笑,笑得张狂又放肆,“哥哥也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念儿告诉哥哥好不好?”陈灼扔下了手里的剑,剑锋刺穿落花,斜斜插入树下泥地。
他往前一步,弯下腰,视线几要与她平直,额头也似有若无地碰到了她的。
但只轻轻碰了那么一下,又很快抽离分开。
旁边还有人。
陈母还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他们。
男人弯腰靠近,浓烈的血腥味忽然盖过来,陈念被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陈灼剑刃割伤的地方还在流血。
他身上不止指腹那个被隔开的口子。
有很多处伤口,他割伤自己的,其实不止一处。
他也说不清,他为何要割伤自己,想借着这疼痛和刺目的鲜红来抵抗什么。
“念儿告诉哥哥……哥哥刚刚做了什么好不好……”陈念还在咳嗽,陈灼抬手抚摸她的背,轻轻拍着,又勾起薄唇笑了起来。
他似是在逗她,逗张牙舞爪的兔子似的,轻佻又漫不经心。
可在他深邃眼底,那疯狂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陈灼此时的心就是在被烈火焚烧着,理智也快被燃烧殆尽了。
他轻掀眼皮,看着眼前这娇娇弱弱,红着眼睛愤怒瞪他的妹妹,忽然就起了一种极其疯狂且恶劣的念头。
他忽然就想彻底地……毁坏她,摧折她。
想彻底撕碎兄妹关系这一层皮,把她融进自己的血里,把他和她变成一个人。
对,就这样抱着她下地狱吧。
就这样彻底地占有她,把她变成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妹妹。
一些纷乱芜杂的念头侵袭着,也诱惑着他。
只是,不远处他那个母亲的身影似是一个无形的警醒,还有,少女眼底闪着的泪光,她流露出的对他的恐惧和害怕……这些又把他身为兄长的,摇摇欲坠的一丝理智拉了回来。
“哥哥不会杀人了。”
陈灼敛去眼底的疯狂,半晌后,他似乎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兄长模样,轻声哄她:“念儿现在告诉哥哥,今日你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何事,好不好?”
听到她哥哥这句话,陈念惨白的小脸总算恢复了些血色,她眼神四散,小声回她哥哥:“我,我只是奉命去宫里见……”
话了一半,陈念迅速反应过来,那快到嘴边的“陛下”二字被及时吞了回去。
她手心都出汗了,紧紧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换了两个字:“见,见太后啊。”
“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不能离府吗?”陈灼似是没有怀疑她忽然的停顿,染血手指抬起,温柔地将她鬓边落发别在耳后。
然后,他用似蛊惑,又不容人去违抗的命令口吻,诱着她保证:“念儿同哥哥保证,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哥哥了,好不好……”
许是陈灼自己并未听出这话里所夹杂的暧昧和情愫,早就超过了一个兄长对妹妹所应有的情感。
但此刻还立在不远处的陈母却是听了出来。
她被气到咬紧牙齿,连忙呵斥:“灼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当真想……”
陈母一开口,那些恶心人的污秽事陡然浮现脑中。
陈灼不悦地瞥了眼陈母,语带嫌恶:“母亲,我劝您最好离开这里,莫要再管束我与念儿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