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承认好色,将你京城第一花花公子的名号置于何地?”
“......呵呵呵....”
鹿叔抽了抽嘴角,干笑出声,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暗道这端王的便宜可真不好占。
“闲话少说,快跟我说说这师师姑娘。”
端王敛去笑意,一本正经地看向嬉皮笑脸的鹿叔,神情竟有些急切。
鹿叔暗暗一惊,他与端王相熟已久,他虽表面看上去风流却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王爷当真看上她了?这李师师虽说倾国倾城、容貌无双,可性子却冰冷刚烈、自视甚高。”
“当初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打动来我这酒楼表演。世人皆言戏子薄情,她这样的女子心气高于一切,绝不甘于与人为妾。”
他瞄了眼端王的脸色,继续:“而王爷您身份高贵,注定不能娶她为妻,你二人实在没甚缘分。”
端王满腔的热血被他一席话浇了个透心凉,他想过万般可能,却未曾想到这李师师竟是个如此清冷决绝的冰美人。
沉默良久,他方才开口:
“多谢三少的忠告,不过我赵佶看上的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苍天变化谁料得,万事反复何所无。”
第17章
“水老板?花久画师今日可在?”
桃花站在楚柔身边,望向一脸诚惶诚恐的水木轩老板。
“禀大姑娘,我们画院以件计数,只要画师每月交出规定数量的画作即可,不必每日到这里报道。”
“除非是顾客有画像的需求,我们才会将画师唤来,上门作画。故花久画师今日不在,劳大姑娘白跑一趟,实在惭愧。”
水老板拱手作揖,恭敬作答。
“哦?既然可以唤来,现在去请既是,我等得起。”
楚柔在雕花木椅上施施然坐下,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水老板犹疑片刻,暗暗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点头哈腰:
“姑娘所言极是,我这就派人去叫,烦请稍等。”
言罢忙唤一小厮前来附耳交代,小厮领命而去,脚步飞快。
楚柔见罢,满意地微微一笑,抬眸打量起这京城最大的画铺。
放眼望去皆是画,山水、花鸟、宫殿、楼宇、人物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她一幅接一幅看下去,只觉千篇一律,打了哈欠忍不住问:“桃花,小厮去多久了?”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姑娘您别着急。”
楚柔拍了拍脸,振奋精神准备继续赏画,脑中灵光一闪,瞥向一旁唯唯喏诺的水老板:
“花久画师的画作在何处?”
水老板一愣,面上划过一丝尴尬:“花久画师的墨宝不在此处。”
“那在何处?”老板窘迫地指了指后院,低着头嗫嚅:
“他的画不符合展示的水准,暂且置于仓库。等这些画被人买走之后,看情况再拿出来展览。”
“是吗?拿出来让本姑娘看看。”
楚柔扫了眼圆润精明的水老板,皱了皱眉,面容稍显厉色。
竟然看不上花久的画作,这老板眼睛一定瞎了。
“是是是,小六子快去后院将花久画师的墨宝取出来。”
“你亲自去取!”
楚柔逼视着水老板,语言冷淡,面色不善。
桃花同情地盯着无所适从的水老板,咂咂嘴。
谁叫他这么没眼色,竟然在姑娘面前说花久画师的坏话,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是是是,大姑娘稍等,小人这就去。”
水老板满脸堆笑点头如捣蒜,连声应答,毫不犹豫。
待水老板带着一众小厮走远,厅堂里只剩下楚柔主仆二人时,楚柔抱着手,愤愤地看向墙上琳琅满目的画卷,念念有词:
“竟然说花久的画比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气死我了。”
“姑娘,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不管,反正我觉得花久的画好看就是好看。不懂欣赏是他们有眼无珠。”
“......”
桃花无语地瘪瘪嘴,假装没听见。
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后传来吭哧吭哧沉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水老板抱着一堆灰尘满满的画卷蹒跚而来。他呼出的浊气将灰尘扬起,惹得主仆二人频频后退。
楚柔捏着鼻子拧紧眉毛,脸色微微发青,替花久打抱不平道:“这么多灰,得被尘封多久?”
水老板将画逐一放下,一点不敢松懈,满头大汗地舔着脸皮笑:
“没多久没多久,是小厮偷懒没有好好打扫,这才落了这么多灰。”
楚柔半信半疑地嫂扫他一眼,手往成堆的画上一指,面目稍冷颐指气使道:
“把这画给我擦干净,我全要了。”
众人皆是一愣,唯有桃花镇定自若,端起架子狐假虎威:“还不快去,包好后直接送到尚书府。”
水老板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扫刚刚郁闷的神色,恨不得笑成一朵菊花。
“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擦拭干净打包好送到您府上。”
楚柔淡淡点头,微微阖首,朝门外眺望一眼,喃喃自语道:“怎么还不来?”
她说得小声却依旧没逃过水老板那双精明的小眼睛。
经过刚刚一番折腾,他也明了花久之于楚柔是非同一般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使了什么手段,竟叫这楚家大姑娘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