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谢屿星说。
姜知雪一怔：“啊？”
谢屿星侧过头，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像是很多很多年前稀松的某一天。
“那改口吧。”
他说。
嗯，这天阳光很好，你也很好。
只听见砰砰的心跳声，姜知雪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啊，改口什么？”
“男朋友啊。”
谢屿星弯了弯唇。?
第60章 那场大雨
◎要好好生活◎
太离谱了, 太离谱了。
姜知雪都没反应过来，脑子还是懵的，直到回到家, 她才迷迷糊糊地像往常一样问：“午饭吃什么？”
“我来做。”
谢屿星的表情, 突出一个心情愉悦。
“哦，好。”姜知雪默默地把门关好，转头对上谢屿星的视线, 又迅速别开了。
突然的关系转变。一小时前从这扇门里出去的时候他们还是“普通朋友”，再走进来的时候
他是她男朋友。
“姜知雪？”
“等等！”姜知雪脱口而出，“先别和我说话, 让我冷静一下。”
谢屿星扑哧一声笑了, 顺着她的话说：“好, 那你先去冷静。”
姜知雪缓慢地点了点头, 梦游一样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走到半路又停住脚步。
她转过身，回到谢屿星身边, 表情真诚张开手臂：“抱一下。”
谢屿星扶着额头，拼命压着唇角也没压下去，没什么犹豫, 他伸手把姜知雪搂进怀里。
讲道理，姜知雪真的是一个很喜欢拥抱的人。她喜欢温度，喜欢淡淡的香味，和那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嗯，”姜知雪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小声地说, “我没想到你会同意得这么干脆。”
“你觉得我会拒绝你？”谢屿星问。
姜知雪顿了顿, 说：“不是拒绝过吗？”
谢屿星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是一个冷静的, 习惯看结果而不那么在乎过程的人。他一直觉得无论怎么样，无论他有什么苦衷，拒绝了就是拒绝了，没有什么可为自己辩白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当年的事，他担心姜知雪会问，你是不是不够爱，够爱的话为什么要听徐书怡的话？
他矛盾的点就在这里，理智使他习惯性衡量利弊，做出他认为的对他和姜知雪来说的最优解。
“不要提以前的事了，”谢屿星呼了口气，“现在就很好。”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很担忧。
时间回到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谢屿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珠宝展，和他参加过的无数个珠宝展一样。
只是身边多了姜知雪。
研讨会结束之后，他松散地靠在椅子上看手机，忽然有条消息弹出来。
备注是“谢齐彦”。
谢屿星脸色一沉，下意识看向姜知雪的方向，她在和她的导师宁姝说话。
点开消息，大意是谢齐彦说有空可以和他聊一聊了，地点在松南某条街道的某个餐馆。
在姜知雪在小区附近碰见路秋语的那天夜里，谢屿星就给路秋语打了电话，终于得到回复。
消息来得突然，等谢屿星嘱咐过姜知雪“在这里等着我”，然后匆忙离开展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外套没带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这回是路秋语。
他接起电话：“喂？”
对面沉默片刻，说：“你到哪里了？”
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谢屿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回答：“还要一会儿。”
“嗯。”
路秋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只剩下一串忙音。
透过窗户看出去，天色阴沉，风渐起，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起灰蒙蒙的云，是要下暴雨的前奏。
谢屿星的心头莫名涌起不安的情绪。
错觉吧。
他不浪费时间，可这会儿离开展馆的人多，等了两趟电梯，才到地下停车场。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谢屿星的动作一顿，这一声提示音像乐曲里毫无预兆的重音，撞在心口。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谢屿星保持着冷静，和平常一样拿出手机，解锁，点开消息。
他的冷静在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崩溃。
他自诩理智，少有情绪化的时候，偶尔的情绪波动也是暂时的。可是这一刻，他居然要扶着车门把手才能勉强站稳。
没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个时候的恐惧感。
谢屿星甚至不敢点开那个视频，因为封面是姜知雪——不知道在哪里，一片昏暗，只有手电筒的微光照在她脸上。
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侧，嘴巴里塞着一块抹布，倔强又无力地凝视着镜头。
和很多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
谢屿星想不到，谢齐彦居然会真的做到这种地步。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抓着车门把手的那只手用力到指尖发白，颈间青筋暴起，路过谁看了都要上来问一句你还好吗。
接通那个电话。
“你人在哪里？”他开门见山地问，“姜知雪呢？”
谢齐彦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语气愉快：“她很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