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路秋语语无伦次起来,拽住他的衣袖,“小雪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拒绝你?”
谢屿星甩开她的手,耳朵上的深蓝色耳钉闪过冰冷的光泽。
“不可能。”
雨越下越大了。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路秋语仍不死心地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和他诉说着那个人渣的可怜之处、这些年生活的不易,说到动情的时候甚至声泪俱下。
“他当年也有苦衷,他已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你有点良心行吗。”
“…”
谢屿星全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两颗橘子糖。
口袋里还有个蝴蝶结。他就知道姜知雪会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放学路过操场的时候,他去把那个蝴蝶结捡了回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路秋语歇斯底里起来。
谢屿星只当没听见,他剥了颗橘子糖放进嘴里,想起姜知雪把糖塞给他时笑嘻嘻的表情——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那么做的呢。
真心可以换来真心吗?天真无忧的大小姐,一定想不到她那么喜欢的小路阿姨,在这个阴暗又潮湿的角落里计划着怎么从她手里拿到钱吧。
谢屿星抬起头,笑了:“我没在听,我没良心。”
路秋语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从椅子上站起来。凳脚拖过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陷入安静。
谢屿星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姜知雪】:照片忘记发给你啦,在这里~”
他都能想象到她的语气。
谢屿星没有去看照片,他把手机关了。走到阳台边,眺望着远处的夜景。
远处灯火璀璨。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秋天到了,秋天之后是冬天,希望今年的冬天不要太冷。?
第12章 青梅竹马?
◎“我不结婚。”◎
姜知雪觉得自己和谢屿星是真的有点熟了。
小路阿姨这段时间好像很忙,经常摆脱徐书怡或者司机张叔接姜知雪的时候,顺带接一下谢屿星。
入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
这个周末,徐书怡一大清早就出门,叫了小路阿姨来家里做饭。姜知雪在客厅里写作业,一抬头就看到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的谢屿星。
“哎,你怎么来了。”
她挪开一张椅子,谢屿星把书包放到上面,拿了作业本出来:“来写作业。”
姜知雪打量他一阵,他穿了件灰色的起了球的大衣,围巾应该是手工织的,桔红色,随意地打了个结。
“开空调了,你把围巾摘了吧。”姜知雪侧头看了一眼,空调打的二十八度,房间里暖洋洋的。
谢屿星来了,姜知雪怎么可能好好写作业。本来就在跳舞的数学题这下直接被她抛之脑后,她从包里翻出图画本。
“你看这个怎么样,你上次说粉色,我就画了件粉色的裙子。”
蔷薇粉色的大裙摆小礼裙,胸口处是一个黑色绸缎蝴蝶结,用大小不一的珍珠串成肩带,外纱上撒满了碎钻。
“怎么样,”姜知雪把下巴搁在本子上,期待地看着谢屿星,“还是做成鱼尾裙好?二十岁穿这个会不会有点幼稚。”
谢屿星想了一下,看着那条华丽的裙子,脑海里浮现出配套的首饰的雏形。
他摇摇头:“不幼稚,这个粉色挺好看的。”
姜知雪得到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把图画本收到一边,重新翻开数学作业。
苦着个脸。
她别的科目都学得还行,唯独数学从小不开窍,估计以后也不会开窍了。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变成题目,她感觉自己在看天书。
临近年关,期末考试近在眼前。
谢屿星在写别的科目的作业,写着写着老能听见姜知雪的叹气声,他的笔尖顿了又顿。
抬起头,看到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忍不了了。
“你哪个题目不会做?”
姜知雪猛抬头,灰暗的眼睛里泛起光,把作业本翻过去,用笔尖戳了戳一道大题,可怜兮兮地说:“这个。”
谢屿星扫了一眼题目,是道圆锥曲线的大题。片刻,他收回视线:“你图画错了。”
姜知雪把作业本翻过来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啊,好像真是。”
她遇到写不出来的题目,有时候会有些烦躁。谢屿星坐在对面时,若有若无的洗衣粉清香飘过来,平和地抚去她情绪的褶皱。
姜知雪趴在桌上,认真地看着谢屿星:“我雇你陪我写作业行不行?”
谢屿星:?
他笔尖一歪,划了条线出来。
“自己的作业自己写。”
“嘿,”姜知雪不乐意了,“我又没叫你帮我写作业,叫你陪我写作业。”
谢屿星撑着下巴,笑了:“接下来的作业就是寒假作业,你真的会认真写寒假作业吗?”
姜知雪无话可说:“不会。你真会说话,一针见血,我反驳不了你。”
两个人一边写作业,时不时像这样聊几句天。姜知雪找到乐子,乐此不疲地把不会写的题目一股脑堆给谢屿星。
谢屿星无语:“谁说的没叫我帮你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