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雪纠正他:“是点拨。”
开门的声音传过来,咔哒一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随之而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姜知雪和谢屿星一起看过去
是徐书怡和姜承烨,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安静的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老程,老久不见,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们女儿也读高中了吧?”
姜承烨在门口换了拖鞋,抬头看到和姜知雪坐在一起的谢屿星。其实上次生日会他们见过,不过他不记得了。
他问徐书怡:“那是谁?”
徐书怡回答他:“路秋语的儿子啊,你忘了。”
姜承烨“哦”了一声,往后招呼:“简沐,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你和知雪好多年没见了吧?”
一个戴着金边眼睛的少年走进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系着一条棕色的格子围巾,一个一个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打扰你们了。”
和坐在客厅的姜知雪打招呼:“小雪,好久不见。”
姜知雪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程简沐?她有点印象,小时候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里,两家人来往频繁。后来程家搬走,联系也就慢慢淡了。
她的印象是她小时候跟程简沐打架,那小孩被她打哭了,她被徐书怡骂哭了。
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姜知雪把视线转回来,接着翻下一道题给谢屿星看:“这个呢,哎呀,老是你教我不太好,你有没有什么不会的?”
徐书怡走过来,把姜知雪拎起来:“你还坐着干什么,过来和叔叔阿姨打招呼。”
“我不是打过招呼了嘛。”姜知雪挣扎开,扒着桌子,“我不走,你们聊。你们聊的我听不懂。“徐书怡皱皱眉,压低声音数落她:“你能不能有礼貌点,快过来。”
连拖带拽被按到沙发上,姜知雪不满地鼓着嘴,窝在沙发里,时不时看一眼谢屿星的方向——他低着头,认真地写作业。
烤栗子好像很喜欢他,又跳到了他腿上去,趴在上面晒太阳。
姜知雪朝烤栗子吐吐舌头:白眼狼!
她走着神呢,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徐书怡拍了拍她的背:“你这小孩,想什么呢?程阿姨叫你。”
姜知雪回过神,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程阿姨好。”
程阿姨穿着一件焦糖色的高领针织衫,脖子里挂着的珠宝吊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她温和地笑笑:“小雪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徐书怡掩唇轻笑:“还是任性得很。”
程阿姨亲昵地把姜知雪揽过去,她身上有一股很甜腻的香水味,姜知雪皱皱鼻子,天知道她多想回谢屿星身边写作业。
就算是写数学作业也行。
“小雪,你还记得简沐吗?你们小时候玩得可好了。”
姜知雪懒懒地抬起眼帘,看着那个坐在沙发对面的少年,很快收回视线:“…记得。”
徐书怡咯咯地笑起来:“怎么可能忘记呀,程姐,你记不记得我们那会儿还说要给他俩定娃娃亲?”
姜知雪皱眉,打断徐书怡:“妈,你们的玩笑话就别说了。”
徐书怡一愣,不满地看过去:“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时候姜承烨换完了西装,从二楼上下来,到茶几边扫视一圈:“没倒茶吗,小路?”
路秋语在厨房忙着备菜,就把谢屿星喊了过去。姜知雪撇撇嘴,原来谢屿星又是被喊来打下手的。
几个人接着客套,姜知雪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时不时还要被徐书怡拎起来加入他们的客套。
谢屿星那边泡好了茶,用托盘端着玻璃杯走过来。他弯腰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垂着眼帘说:“还是烫的,等稍微凉一凉再喝。”
姜承烨完全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拿起杯子就喝。
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姜承烨一口热茶全吐了出来,玻璃杯没拿稳,连带着杯子里的茶水也洒到了谢屿星的衣服上。
“这么烫?弄不像叫你妈过来。”
姜承烨厉声说,他皱着眉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徐书怡赶紧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嘴,顺带若有若无地瞪了谢屿星一眼。
有客人在,她也不方便说什么。
姜知雪当机立断一把把整包纸巾拿过去塞给谢屿星,转头对他们说:“他都说了是烫的,你自己不好好听人家说话。”
她的语气里有微微的愠意,把在场的所有人说得一愣,气氛一度微妙又尴尬。
路秋语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也不敢上来说话。
谢屿星低头看着姜知雪,忽然觉得她这会儿很像一只呲牙咧嘴的兔子,蓬松的头发跟炸了毛一样。
他有点想笑,他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个。但是姜知雪好像很在乎,于是他小声和她说:“没事,你别急。”
“我没急,”姜知雪语气里居然还有点委屈,“他们不讲理啊。”
最后是程阿姨打破安静,她干笑一声,说:“没事没事,那个小孩,你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谢屿星的毛衣湿透了一片,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这么冷的天气里,没一会儿就变得冰凉冰凉的。
谢屿星放缓了声音,说:“我要回家换衣服,姜知雪,你先松开我。”
姜知雪才发现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拽着谢屿星的袖子,她咬了咬下唇:“好。那你一会儿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