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温柔，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鹿雪贺轻笑了一下：“哇，天凉王破的慕总。”
慕岭南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喜欢？”
“喜欢喜欢。谢谢霸总。”
鹿雪贺配合地奉承。
慕岭南苦笑：“你也不用谢我。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和我结婚，可能这次你也不会被拉出来挡枪。”
鹿雪贺翻了个白眼：“我们程家跟宋家都死对头多少年了？宋子盈跟我也是从小斗到大。你以为这件事全是因为你？里面对慕氏的利益算计当然有，跟我和程家的私人恩怨也不少。”
说着，鹿雪贺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所以啊，这件事你不用愧疚。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又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幸好弭弭当时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也幸好我碰到Whistle这样的正人君子，更幸好你能及时来救我。这么一想，其实我还是很幸运的，这中间差了哪一环，我都不可能这么幸运。”
慕岭南忍不住吐槽：“废话文学是吧？”
鹿雪贺吐了吐舌头：“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慕岭南笑了笑：“今天聊得太多了。你该休息了。快点康复，好回去直播。我都没有新鲜的录播看了。”
“哇，直播间的榜一大佬是自己老公原来这么可怕，催更还能催到病床前？”
话虽这么说，鹿雪贺还是乖乖地躺下了。
眼睁睁地看着慕岭南体贴地给自己掖被角，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
“榜一姐姐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慕岭南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柔声道：“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鹿雪贺不信：“陪着我？那慕氏怎么办？让宋家破产的事怎么办？”
“放心吧，爷爷在公司呢。”
慕岭南笑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爷爷？”
鹿雪贺着实没想到，吃了一惊。
“可是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他去公司帮你，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
慕岭南耸了耸肩。
“唯一的一个宝贝孙媳妇儿都住院了，他出山帮孙子分担点儿也是应该的。”
“好吧。”
鹿雪贺放心地阖眼睡觉。
三分钟后。
“要不你上来一起睡吧？”
鹿雪贺瞪着猫一样的眼睛。
“你在旁边坐着我睡不着。”
慕岭南拿她没辙，只好躺在她身边，隔着被子将人搂住。
鹿雪贺满意地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鼻息间全都是香甜的牛奶味。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想起之前没问出口的问题：“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逼真的牛奶味香水？”
“找人专门定制的。”
慕岭南道。
鹿雪贺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我记得你不喜欢牛奶啊。”
“但是你喜欢啊。”
慕岭南捏着她的发梢，在手指间缠绕。
“刚结婚那会儿你跟我在一起就失眠，我后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没想到还真有点作用。”
“唔。”
鹿雪贺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的很好闻。”
“我还有几瓶，喜欢的话下次给你带过来。”
慕岭南话说完，半天没听见动静，垂头看时，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忍不住好笑：“看来不止是有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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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雪贺在医院里住了多久，慕岭南就在她身边陪了多久。
就连顾弭弭和沈绎来探病，都忍不住感叹他这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样子实在骇人听闻。
也多亏了他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鹿雪贺身体恢复得很快。
等脸上的黄色全都退尽了，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值，慕岭南终于同意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的那天，鹿雪贺高兴得几乎要飞起来。
“我记得这段时间我好像没有虐待你吧？每天还陪你去楼下花园散步。你至于这么欢呼吗？”
慕岭南略感无奈。
鹿雪贺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不，你不懂。这是重获自由的欢呼。这要是拍电影，怎么也应该来个肖申克那样的长镜头，从我脸上拉到空中。再配上煽情的音乐……”
“别煽情了，快上车。方姨在家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就等你了。”
慕岭南打断了她的畅想，替她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看着车窗外飞山而过的景色，鹿雪贺不禁感叹：
“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现在看外面的电线杆都觉得可爱了。”
老刘开车一如既往，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慕晚山庄。
黑色的铁门在电动卷闸的带动下，缓缓打开。
加长的劳斯莱斯正要驶入，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个人影，飞快地扑到车子正前方。
老刘连忙一脚刹车。
后座的鹿雪贺跟慕岭南被惯性带动得差点栽下座椅。
“抱歉，夫人，先生。前面有人拦路。”
老刘的声音从隔板那侧传来。
“谁？”
鹿雪贺好奇地摁下隔板，一眼便看到挡在车钱的宋子盈。
她看上去十分狼狈，那花费了千百万养护的秀发此刻凌乱如稻草，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也满是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