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趾高气昂。
大概是看到了后座上的鹿雪贺，宋子盈神情变得扭曲愤恨，她发了疯一样地冲过来，试图打开鹿雪贺这边车门。失败后，又疯狂地拍打着窗户。
鹿雪贺将车窗的遮阳帘收起一点，刚好够她露出半张脸。
她平淡地看着窗外嘴巴一开一合不停辱骂的宋子盈，“她来这里干什么？”
“谁知道。”
慕岭南只在一开始的时候，往外扫了一眼，接下来便全无兴趣地靠在椅子中。
“老刘，开车。”
“可是……”
老刘看着后视镜里疯狂的女人，又看了看后座两人的脸色，有点为难。
慕岭南凉凉地一抬眼，正好在车内后视镜中对上了老刘的眼神。
“开车。”
这一眼中不容拒绝的压迫力让老刘忍不住挺直了后背。
“是。”
劳斯莱斯微微向后退了几步，趁着宋子盈追上来时，老刘一脚油门，一阵风一样，从她面前擦过。
宋子盈伸手想抓住车，却被带的摔倒在地。
眼看着车越行越远，宋子盈不顾疼痛，爬起来又追上去：
“表哥！表哥！”
看着被拦在门外形貌癫狂的女人，鹿雪贺心里郁结了十几年的怨愤突然消散了，只剩下一丝淡淡的怜悯。
“宋家现在怎么样了？”
“上层掌权的几乎都被抓了，家族下的企业不是破产就是涉嫌违法被清算。为数不多的几家干净的小公司也都濒临倒闭。”
慕岭南淡淡地说道。
鹿雪贺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是比我们程家当初更惨些。”
宋家这几年对境外机构出售大量国内用户数据，严重威胁国家安全，又参与走私贩毒，已经触及国家法律底线。分崩离析是无可挽回的事。
鹿雪贺稍稍了解之后，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宋子盈的拦车也只成了她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她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要不要直播。
虽然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慕岭南就告诉过她，宋家为了遮掩丑闻，曝光了她贺卡卡的身份。
但直到今日，她才真的从网上看到。
不仅之前直播意外露脸的截图被传得到处都是，她和慕岭南为数不多的几张媒体照片也随处可见。
纵然后来宋家的事连占半个多月热搜榜，也没能反向帮她压住这波“热度”。
“这次是宋家有意为之，很多宋系的自媒体营销号都在帮他炒作。慕氏考虑到硬压热度不现实，所以只对你和Whistle的事做了澄清。”
慕岭南如此解释。
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现在，贺卡卡的样貌和身份已经全然暴漏。
可鹿雪贺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说继续皮套直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了现实身份的限制，她直播时的言行就不再只是代表贺卡卡。
慕岭南和程雨君倒是专门劝过她，“不要怕，放心大胆地播。就算出了什么乱子，也有慕程两家做你的靠山。”
但鹿雪贺依然犹豫不决。
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私下自己玩游戏。
到了7月底，炎炎夏日伴着蝉鸣如约而至。
鹿雪贺跟慕岭南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也悄然来临。
提前几天，她就趁着慕岭南不在家，偷偷让人把送给他的那辆跑车装扮好，放进了地下车库。
为了保密，还特意让宁叔把这件车库封了，对慕岭南说是里面电路出了问题要大修。
慕岭南这几天也是早出晚归，也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到了纪念日这天，原本鹿雪贺定了个闹钟，想着一定要比慕岭南早起。
可万万没想到，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正奇怪闹钟怎么没响，卧室的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慕岭南穿着T恤牛仔裤，信步走来。
“醒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窗帘。
耀眼的阳光瞬间撒了进来。
鹿雪贺眯了眯眼。
再睁开时，眼前赫然出现一支鲜红的玫瑰。
“一周年快乐。”
慕岭南说着，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鹿雪贺笑着回吻：“周年快乐！”
一吻结束，她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平时见他不是衬衫西装，就是家居睡衣，像这种T恤加牛仔裤的装扮还真是少见。
像一个清爽的大男孩。
“怎么了？”
慕岭南不解挑眉。
“没怎么。”
鹿雪贺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就是有点心动。”
慕岭南整个人一顿，半晌轻笑：
“早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当年我就穿T恤参加晚宴了。”
鹿雪贺知道他说的是之前跟自己参加同一个晚宴，结果自己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事。
一边嘲笑他记仇，一边想象他穿T恤参加别人寿宴的情形，又觉得好笑：
“你要是真的穿T恤，那我还真是想不记住你都不行。”
慕岭南把人抱进卫生间，笑道：“是啊，真是失策。快洗漱，等下吃过早饭，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鹿雪贺站在镜子前，等慕岭南给自己挤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