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琢眼中一片温柔,“我的小狐狸真是冰雪聪明!你猜的不错,此行确实是得了父王的掩护方才成事的。”
若不是前两次冰绡代自己送寿礼,中秋那日又要自己去给父王送吃食……想来自己是决然不会与父王相商的。云州这块天,若想要那块云彩下雨,没有王爷相助,虽然也能成事,可终究太冒险。
小狐狸说的对,做人何必那么别扭。既然是他的儿子,索性便利用好这一身份,没必要舍近求远。
“多谢你!”檀琢郑重道。
冰绡笑吟吟地领受了这句感谢,眼睛一转又道:“虽然应了王爷的要求,答应他不动檀瑞,可你若翻脸不认账,他只有你们两个儿子,想来也无可奈何!所以说,不是他的话管用,而是我的玉郎为人磊落,不屑为小人之举!”
檀琢心中一动,眉眼舒展如春水初生,“你刚叫我什么?”
冰绡方才是情不自禁将起床时演练的话带出了口,此刻已然窘得不行,“我……”
檀琢知道她害羞,也不逼她再说,只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早知如此,初见时就应该将你抢回来!”
冰绡满心以为他会说一番熨帖人心肠的温言软语,不料这人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张口就专拣教人生气的话说。
偏偏今天冰绡却生不起来气。
她方才虽然没说,心里却明白,檀琢之所以留檀瑞一命,也不是出于光明磊落的胸襟,而是想教恩远王明白:你看,我哪里都比檀瑞强。
就好像是自己幼年时与青时在父母面前争宠一样。
冰绡心疼檀琢,他比自己大了六岁,可于父母之爱、兄弟之情,却比自己少得了许多。
以至于如此胸有韬略之人,一遇到父母兄弟之事,便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千方百计地要在不喜欢自己的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好处。
冰绡心中一片酸软,看着他那双眼睛,便没法再计较刚才那句混话。双手捧着他的脸,冰绡也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这还是头一回,冰绡主动吻檀琢。
檀琢觉得自己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化了,化成了温热的液体,缓缓地流向四肢百骸,令他浑身上下都酥麻了,既温软,又好像有一股坚硬的力量,怎么也使不出去。
直到又被他压到床榻上,冰绡方后悔不迭:什么叫东郭先生与中山狼,自己就是东郭先生,檀琢他就是一只狼啊!
这只狼得了刚才那一吻的鼓励,愈发得寸进尺,不止将手往那里探,连嘴也凑了过去。
冰绡想到莺儿说的,“他莫不是把你当成了他的娘亲,所以才……”,顿时浑身一机灵,臊得
弯起膝盖,力大无穷地顶了檀琢一脚。
触感奇特,很硬,又好像是弹弹的。
“哎呦!”檀琢痛呼一声,弓起身子落到床上,好一阵没说话。
冰绡看他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忙用手扒拉他,急道:“我、我没用多大力气呀?你哪里疼,让我看看!”
檀琢有苦说不出,只勉强浮起一个惨笑,“不必了……下次、别这样踢我,我会死的!”
冰绡看他疼得脸都白了,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心里急得不行,“你忍忍啊,我去叫郎中!”
檀琢更疼了,急得一把将她拉住,闷声道:“不用!”
“你别逞强啊!”
“没……真不用,别说话,让我缓、缓缓。”
冰绡虽听话地让他缓,心里却对他的反应好奇极了。觑着他神色好转,方凑到他身边,“这回好点了吧,让我看看。”
檀琢哭笑不得,“真不用。”
冰绡想到他先前胸口那道伤口,生怕是在渡口打斗时一不小心伤了小腹,他皮糙肉厚不当回事,方才却被自己踢中了伤口,才一下子疼成这样。
“你怎么这样啊!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噘着嘴又开始生气了。
檀琢无可奈何,“可是你说的!”
长臂一伸,又将她拉到身侧,引着她的手……冰绡惊叫一声,下一刻便被他用唇舌死死堵住。
直到冰绡已经软成一滩水,他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通十分无耻、十分下流、十分不要脸的话。
冰绡下意识地弯曲膝盖,又要顶他。这次他早有防备,一翻身便下了床。
“你给我回来!”冰绡恼得非要打到他才罢休。
檀琢嬉皮笑脸,“乖,我得去退婚。不然如何能娶你?不娶你,又如何教你做人的道理?”
退亲
“你回来!”
冰绡半跪在床沿,语气急切。
檀琢往回走了几步,身体还防备着她袭击,嘴上却笑道:“有何见教,平身再回话。”
冰绡顺势跽坐,瞪了他一眼,“与你说正经的,退婚一事,想来王爷没答应,对么?”
檀琢收敛起玩笑的神情,在冰绡跟前半蹲下身子,“不瞒你,他确实不同意。可你放心,嫁娶之事,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强扭的瓜毕竟不甜,世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我自己咬死了不肯娶旁人,他们谁都拿我没办法。”
“……所以你便要绕过王爷,直接去傅府退亲?“
“我早便想去,一刻也不想拖了!”
冰绡叹气:“你不能去。”
檀琢讶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