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辞丝毫不在意地弯眸:“我愿意。”
两人角力僵持着,陈助理连忙跑过来,拉开车门,又拽回了温卿辞的手,鲜血淋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温总,您的手.....”他差点不敢看。
温卿辞被迫松了手,林听冷淡地收回视线,利落关上门,吩咐已经傻眼了的司机,“可以走了。”
司机张了张嘴,绕开了那辆迈巴赫,跟着导航行驶。
彻底离开这块位置,林听才松懈了下来。
柏青看了眼她,摊开手,一颗柠檬味的糖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他声线柔和,释放着安抚的情绪:“其实,下去和温总谈谈,也没什么,我没那么脆弱。”
在林听和温卿辞对峙期间,他本想下车,但林听的手在暗处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指甲都险些扭到。
林听刚刚是真有点吓到了,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她摇摇头,表情有些复杂,“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是我提出的离婚,他心里应该很不爽,不管他出于什么想法,但他的确...没有碰过我。但是,对别人,他是真的会下狠手。”
说着说着,就开始絮絮叨叨让他不要担心,自己肯定不会让温卿辞挨到他一根汗毛。
认真又严肃的样子,很有些可爱。
柏青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垂眼看着林听拍在他肩上的手,顺从应下:“我不怕。”
行驶到半路时,司机忽然小声说。
“刚刚那辆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闻言,柏青下意识朝后望了一眼,那辆霸道的黑色迈巴赫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后边。
林听语气冷淡:“不管他。”
反正也甩不掉,温卿辞要是想,迟早会知道他们住在哪儿的。
只要不影响她和柏青的日常生活就行。
.....
与此同时的迈巴赫内。
陈助理一边开车跟着林听那辆车,一边分出余光去看副驾驶的温卿辞,男人手上的血流了一路,他却丝毫不在意地随意搭在一旁,忍不住劝说道:“温总,你的伤口才好点,现在又恶化了,需要赶紧去医院。太太这边,我让其他人盯着。”
温卿辞定定地盯着前方的奥迪没理他,胸腔内心脏像是无数细细密密的针尖扎了进去,随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会刺进去的更深,更疼,更无法自拔。
车内,林听下意识往柏青怀里靠去的画面深深地扎根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
那是出自人类遵从本能做出的最真实反应。
林听的胆子不大,却十分坚强。同时,她也是个界限分明的人。
可只有得到她信任的人,她才会像一只小刺猬,向那人展露出她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两年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中,委屈巴巴地诉说着自己的感受。
但如今。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冷漠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昔日里的爱意已烟消云散。
她的眼睛里,已经再也看不见自己了。
甚至,为了柏青,她都没有看见他流血了。
又或者说,她看见了,却当作没看见。
安静的车内,温卿辞蓦地轻笑出声,喉咙里呛起一股腥甜。十指连心,他却觉得心比手疼。
陈助理心尖一惊,差点以为他疯了。
十几分钟前,他把林听发来的那条拒餐短信截图发给了温卿辞,温卿辞忽然就没了音讯。本来自己也能下班了,可是越想越感觉不好,便顺着猜测来了盛远酒店。
谁知道一来就看见,自家老板满手鲜血地扒着车门,一副要吃人的可怖气场,脸上却还挂着笑。
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画面了。
温卿辞的手上个星期才在医生的细心照顾下有了愈合的好征兆,可现在.....
陈助理悄悄瞄了两眼,只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的手也疼了起来。
之前缝合好的伤口,全部崩裂,血肉翻了起来,大大小小的伤口无一幸免的渗着血。温卿辞的手指修长紧致,有的地方伤口深可见骨。
虽然温总伤心的样子有点小爽,但这也太狠了吧。
他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能握拳了。
腹诽间,突然听见温卿辞语气平静地喊他:“陈助理。”
“在?”
陈助理微侧头看过去,温卿辞抬手,那只血手随手搭在车窗上,唇角扬着,笑意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现在还没有要去死,然后让林听和柏青长相厮守的打算。”
“所以,麻烦你开车看路。”
“别盯着我的手看。”在陈助理震惊的目光中,温卿辞丝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却说出骇人听闻的话:“不然我会以为,你也想这样。”
陈助理立马摆正了脑袋,半点也不敢乱瞟。
疯了。
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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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温卿辞的打断,林听没了去逛超市的兴致,便和柏青各自回自己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里的家具都是自带的。上一任租户也是第一任租户,并没住多久就搬走了,所以这里边的家具都差不多□□成新。林听先把主卧的床单换了一遍,简单的打扫后,这才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