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梨忽地想起,成橙曾经轻描淡写地说,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董明辉,只是见他追她追得挺诚恳,才和他在一起的,现在却因为他的朋友圈而辗转反侧。
水梨思考片刻,安慰她:【先不要想那么多,说不定董明辉已经对那个女生没有感情了,你也说过他追你追得很认真不是吗?】
成橙稍稍打起精神,【是的,挺认真的,而且他要是心虚的话,怎么敢把那个女生的照片放出来。】
成橙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我直接问他去,阿梨,你快去忙,我去找董明辉!】
水梨想了想,回复句,【好,有什么事我都在】,摁灭手机屏幕,把洗干净的菜叶放到灶台上。
家里还是那种老式灶台,需要人点起火往里塞柴火,才能做菜。
她试着点燃了火,拿扇子扇了几下,扬起阵阵灰尘,呛得自己直咳嗽。
爷爷嫌她不会生火,让她自己玩去,水梨吐了吐舌头,捧着手机,找了个小凳子坐远点。
说起来,她和祁屹周虽然离得不远,一个在宁城,一个在京城,但是她不可避免地,因为成橙的话起了点忧患意识。
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异地恋了,而且祁屹周还长得那么不让人放心的样子……
万一有女孩子靠近他,怎么办。
也不是说她不相信他的意思,只是水梨实在想知道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处理。
点开祁屹周的微信,她想问,又觉得不好,显得她爱吃醋,肚量小,但是不问又实在憋得她难受。
纠结片刻,水梨:【那个……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祁屹周: 【?】
水梨闭了闭眼,刚打完,要是有女孩子靠近你怎么办。
还没发出去,他的消息发来,就两字:【不分。】
水梨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电话打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捂住乱响的手机,红着耳尖跑出厨房。
接通。
他声音发寒,说, “你敢提试试。”
水梨拿脚尖点了点地,脸有点热,小声嘀咕,“什么啊,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祁屹周语气缓了缓,“你想说什么?”
“就是……”说给他听,远比打字来得刺激,水梨嗫嚅片刻,换了个方式,“你会不会像对我一样,对其他女孩子那么好呀?”
他顿了顿,理解了她的意思,拖腔拿调地笑,又痞又坏,说:
“我眼瞎?能认错自己女朋友。”
水梨站在原地,唇角往上勾,情不自禁地像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晃身子。
他又问,“就问这?没别的?”
一副“她敢有别的就让她好看”的凶样子,水梨缩了缩脑袋,“就问这……”
他才罢休。
等到吃饭的时候,水梨脸上的笑容还是控制不住。
爷爷多看了她一眼,纳闷道,“吃饭,梨子,傻笑什么呢!”
水梨才回过神,匆匆忙忙咽了口饭。
-
在宁城的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和爷爷去田里摘菜,时间慢悠悠地过,整个人好像都被慢节奏的生活抚平。
老远,邻居家的伯伯扛着锹迎面走来,庄稼人嗓门都大,声音传过来,问:“老水,怎么这几天都没来田里?”
“我孙女从京城回来了。”爷爷献宝似的把水梨拉到身前来,“梨子,叫人,伯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水梨拍干净身上的灰土,温声和伯伯打招呼,伯伯看了她会儿,连声说,“好个水灵的女娃,来来来,吃糖。”
水梨看了爷爷一眼,才接过伯伯手心的糖,是幼时最普通的散装糖,稍稍有些软,要化不化,却很甜。
是一种很轻易就被接纳的味道。
“和她爸爸长得简直一个样。”伯伯绕着她转了个圈,问,“有没有谈朋友?”
老人家总是八卦这种东西,糖还含在嘴里,水梨犹豫地看了爷爷一眼。
虽然爷爷不封建,也从来没说不让她谈恋爱这种事,但是她还是觉得和爷爷说这事不好。
她的这种表现在伯伯那里有了其他理解,“谈了啊?谈了好啊,你爸妈也是读书认识的,就是可惜了,你爸爸……”
水梨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爷爷脸色猛地一变,拉着伯伯走远。
他们俩说了些什么,只远远看到,伯伯很尴尬地笑。
爷爷和伯伯说完,盯着水梨欲言又止,“……梨子,你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水梨不想骗爷爷,踌躇几秒,轻轻点了点头。
爷爷的反应却很怪异,既没有古板家长的勃然大怒,又没有开明家长的顺其自然。
他眉头紧锁,好像头顶悬了把剑,在她点头的瞬间,那把剑落下,他既愁闷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水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着爷爷。
良久,爷爷才解了眉头,“走,回去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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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很快就过了。
家旁边就是客车站,客车距离发车还有五分钟。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水梨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个她住了十天的地方。
她才发现这里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