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燃很清楚地记得是2015年某天开始的,他开始被谩骂,大规模攻击的那天,他足足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他十九岁,对这种体验很陌生,惶惶不安,如坐针毡,其实也没想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解释了没人听,也很难解释清楚,他的错不像别人说得那么不可饶恕,再后来他只能慢慢给自己洗脑,罪魁祸首是自己,要不是他,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否则他承受的这些算什么呢?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扔掉那张粉色信封的瞬间他都不记得了,只是十几秒之间的决定而已。
从那以后,他其实整个人都变了,暴躁,易怒,恨不得跟所有人闹翻,他也厌恶每个凑上来的女人。
他闷着头流了会泪,像个委屈的小孩。
“沈知燃,不要说放弃之类的话。”
“没用,我洗不干净了,我就是个烂人。”
他一开始的办法也不是把人拎过来打一顿,他找了律师,走程序,发了函,没人信,换来一顿嘲讽和变本加厉,维权过程停滞,举步维艰。
“我知道维权很难,所以造谣的成本才这样低。”初澄说:“可是你不尽最大的努力去做,怎么知道一定会做不成呢?”
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公道,如果没有,我会陪你去争。
他血液里有酒精作祟,很快睡着了,脑袋蜷缩在她怀里,笨笨乖乖的。
初澄摸摸他的头发,静静挨着滚烫身体。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体量的人一张床睡觉,总是被挤来挤去,大狗狗缩着脑袋,总要往她身上依偎。
初澄好几次差点被挤掉床,原想抱着枕头去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可他的四肢跟螃蟹似的,牢牢勾着她。
最后她温柔地把身体贴在他肋骨处,乖巧待着,就像幼年的鸟类,躲在大鹏羽翼之下。
六点多时,天隐约灰亮。
她终于感觉到床上宽敞一点,也没人锁着她了,舒展身体手臂,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躲进被子里。
可没安睡多久,一道幽黑目光灼灼盯着她。沈知燃已经醒来,女孩子缩着身体可怜巴巴,像是小龙女睡在一根绳上。
他长臂一伸,从腰间把她抱起来,往自己的位置上拖了拖,又满意地闭上眼睛。他喜欢这样,相拥而眠的感觉抚慰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快和委屈。
她香香软软的,对他来说小小一只。沈知燃本想就这样抱着照顾她到天亮,省得她睡觉不老实,翻身掉床,屁股墩摔成几瓣,心疼的还是他。
一整夜过去,他睡得不错,又生龙活虎起来,某些因子躁动着蠢蠢欲动。看着怀里这么一个娇软美人,又不是在梦里,控制不住想亲她,和她贴在一起。
昨天这个时候他情绪极致糟糕,两人还阴阳怪气地吵架,现在又这样。他这二十四小时内被抛上抛下地折磨够了,细细啄吸她香甜的嘴角,补偿自己。
初澄睡得浅,呼吸困难,很快醒了过来,目光懵懂,嗓音低哑含糊问近在咫尺的脸:“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他又俯下来亲亲她腮边。
她还没睡够就被这样折腾醒来,这人简直比安琪还能闹挺,至少安琪是能听懂人话的,每次看姐姐闭着眼睛,她都乖乖在旁边自己玩。
初澄下意识用手指盖住眼睛,被他粗暴扯开,他的吻一点点来到她眼皮上,黏糊地叫她的名字“澄澄”又是“宝贝”却唯独不再有“姐姐”
没人宠溺叫过她,初澄感觉到自己在苏醒的过程像是芒果成熟,在盛夏季节里,很容易被剥开外衣,露出里面清香甜透的瓤和芯。
少年再莽撞再多荷尔蒙也是稚嫩的,暧昧的气息没有持续多久,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僵硬,僵持。
沈知燃其实到这一步不太忍心,也犹豫,不确定要不要在这样的状况下和她做。
他抱过她,知道她身体很小,可是他又太大只,一只手能掐起她的腰。
自然那方面匹配起来应该也不太容易。
他微微一顿,准备起身去浴室解决。初澄抓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别去洗手间了。”
沈知燃被丢进蒸笼里、火堆上烤,纠结难耐,含糊其辞地推拒:“你还没睡醒。”
“我已经醒了。”她眼神清明,沉吟片刻,用极低的声音问:“但是那个在家里没有带过来,你买了吗?”
“嗯。”他侧身回来,身体拢成保护的姿势,诚实地把她圈进来。
他的确买了,因为明确地想象过和她做那种事。他二十出头,正是体力精力无限旺盛的时候,想象力也高涨,光是和她亲亲就会石更,怎么会没想过呢。
想象和付诸行动是两回事,初澄手臂勾他脖子后颈,揽向自己,微微一贴,“会用吗?”
他眼神略暗,有些隐忍,只能亲她的耳朵掩饰局促。
“你本来约我周末在一起,没想过会这样吗?”初澄笑了笑,试探问询:“要不要一起研究下?”
“可能会疼。”他听说的。
“我知道。但后面熟练就不会了,对吗?”她也处于极度紧张和害羞中,可她会演戏装大,眼神鼓励,语速还是不自觉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