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情趁机敲诈,可以说非常不厚道了。
周鹤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我们要一直保持联系,这样以后你随时想找我的时候就一定能找到。”
以后……
她没想过。
也许潜意识里陆情觉得他们的相处一定会随着旅行结束而画上尾声,想要继续发展,除非周鹤做那个主动方,她应该不会。
晚风将发丝吹到脸上,陆情抬手别到耳后,适时转移话题。
“咱们往前面走走看吧,听说敦煌当地有一种的啤酒,很有名。”
“黄河王吗?”
陆情忘了周鹤对敦煌比她熟悉,毕竟以前来过。
”去看看吧。“
陆情这次放慢了脚步,因为她不想再重演”夜市寻人“那一幕,搞不好弄个敦煌本地热搜就搞笑了。
……
最后他们在一处大排档前坐下,闻着烤肉的香味跟服务员点单。
陆情把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转手又递给周鹤,说:“你看看,咱俩少吃一点就行。”
毕竟刚吃完没多久 ……
讲实话,记忆中周鹤好像没在大排档吃过饭,面对着在他看来廉价的菜名和简易的菜单,竟一时有点懵。
“你来吧还是,我不太会点菜。”
他以前出去吃饭都是这样的,朋友负责点好一切,他只需要享用就好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陆情没和他客气,随便点了几个肉串,又要了两瓶啤酒,服务员把酒起开后陆情在周鹤的注视下直接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酣畅,淋漓。
她喝完冲周鹤笑了一下,“怎么?没见过女人喝酒吗?”
周鹤双手伏在桌上,回她,“见过。”
而且见过很多次,但都和这次不同。
前几年在墨尔本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参加同学或者朋友组织的聚会,但大部分都是被强拉过去的,时间久了,他在聒噪的音乐声中找到一种和自己相处的方式,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只不过回国之后他就很少掺和那种局了,能躲则躲。
“来,敬你一杯。”
周鹤拿起酒瓶和陆情碰了一下。
玻璃清脆的声音响在陆情心头,她笑了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敬我?”
在中国的酒桌文化里,所谓的“敬”都是充满感谢之意的,陆情不清楚周鹤要感谢她什么。
酒瓶收回去,周鹤向后一仰靠在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陆情,说:“让我遇见你。”
因为你让我有幸遇见,所以敬你。
身旁被各种声音充斥,推杯换盏,老板吆喝生意,好友相聚的欢笑……
陆情呆坐在原位,什么也听不见,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周鹤那句话,她不知道他是否真心,因为感情来得越快越没有安全感,何况还是周鹤这种高品质男人。
“你们的肉串好了。”
服务员端了一个银色的不锈钢盘子过来,放到桌上就走了。
陆情收回乱想,把肉串递给周鹤,只是在递过去那一刻她恍惚看见一个人影,有三分熟悉,那七分因为太快没有看清。
肉串在手里伸出又拿回,弄得周鹤都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怎么了?”
“没什么,吃吧。”
刚刚陆情恍惚看到的人好像是栾奕……
不可能,他应该不会为了一个玉坠追到敦煌来吧,况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程呢?
又没装GPS……
想到这,陆情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又瞅了眼电话,像是忽然间中了邪。
这么做全是安慰自己,要真有人给她装了定位肯定不会轻易让她发现的。
“我能拜托你件事儿吗?”
“你说。”
陆情想了想,“有关我那枚玉坠,能不能找人帮我打探一下到底什么来路,总感觉不太平常。”
说话的时候她也在极力回忆,但真记不起来家里人讲过有关玉坠的只言片语。
而且之前她确实没想太多,但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她不能再熟视无睹了。
周鹤垂眼,视线虚虚地落在酒瓶上,说:“别想太多,跟你没什么关系,洛叔那枚和你一模一样的玉坠大概是巧合,他和我爸一样,大半辈子都和中国这些古物打交道,遇到中意的不惜花高价也要弄到手,没办法,谁让他们就好这个。”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
周鹤本想一带而过,没想陆情还挺认真。
“好,我托人问一下,一会儿回青旅把你的玉坠拿出来我拍张照片,要不然光凭描述的话怕说不清。”
“谢了。”
这次换陆情敬他,只是没等酒杯碰上她就收回手,周鹤笑了一声,“心不诚啊?”
切!
陆情没理他,又问:“你好像对玉器很了解,有专门学过吗?”
“没有。”
周鹤说的是实话,他没有刻意学过,只是从小耳濡目染,受他爸和其他长辈熏陶而已。
陆情:“骗我哪吧,可不像没学过。”
周鹤转头一笑,“骗你干嘛,真没学过,就纯个人爱好,中国的省会博物馆,我全都去过,其他地方的也去过不少,见得多自然就懂一些。”
逗小孩儿玩呢?!
有些东西不是靠“见多识广”那种泛泛的知识了解就能拿出来卖弄的,以陆情对周鹤的观察,绝对不是只懂皮毛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