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那个组的两个同事轮流审讯,两个小时下来鞠伟明愣是不承认那些东西从哪来,他声称自己只是和女朋友开房,其他一概不知情。
这俩同事一个是新来的警员,一个和杨昊同年参加工作,论经验也不错,但也拿鞠伟明没办法。
从他们把人带进来杨昊就一直留意,逮到时机他跟同事打声招呼,说以前抓过这个嫌犯,多少了解一些,看这次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同事正闹心呢,听到杨昊这么说简直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紧忙就答应了。
审讯室里。
杨昊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他本人不抽烟,所以对烟味很敏感,他“咳 ”了两声,清清嗓子,也唤起了鞠伟明的注意力。
坐姿突然调整,变得挺直 。
大概连鞠伟明自己都没想到,他和杨昊竟然在一天内相遇两次,“孽缘”不浅。
杨昊一脸淡定,那张英气的脸上甚至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若隐若现,他没有装,他真心觉得今天占上风的那个人一定不是鞠伟明。
“小明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杨昊故意拿腔拿调,看过去的眼神却很坚毅。
“杨警官,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碰巧,我对那把剑还挺感兴趣的。”
上一次就是文物,这一次还是,杨昊要再不破案都对不起他师父的威名。
听到“兴趣”二字,鞠伟明额头冒汗,在审讯室呆了好几个小时,他的意志力在一点点消磨,尤其是在看到杨昊之后直线下降。
杨昊绕过桌角,面对鞠伟明坐下,说:“主动坦白是什么罪,被我们查出来是什么罪,你心里比我清楚,你那些东西我们已经拿去鉴定了,所以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鞠伟明咽了下口水,“解释什么?”
“指纹啊!”
有关嫖/娼的事鞠伟明跟前面两位同事交代得很细,他的确是在消磨时间,耗费警察的精力,到后面关键的地方就矢口否认了,怎么逼问就是不说。
“是这样的,杨警官。”
鞠伟明的大脑重新高速运作,编造理由,“我刚进屋就看到那些东西在房间里了,出于好奇我就看了看,这看嘛,也不能光用嘴看是不是,所以我就摸了几下,指纹肯定有啦,你去公共厕所,洗手的时候难道不会在水龙头上留下指纹吗?我觉得这不能算什么证据吧,顶多给你们的推测加分而已。”
对于鞠伟明的诡辩杨昊是见识过的,所以他早早在心里想好了应对。
“把那两样东西运进去目标可不小啊,你不怕有监控吗?”
“切!我特意挑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宾馆,老子又不傻。”
杨昊笑了一声,鞠伟明的脸瞬间白了,他和杨昊面面相觑,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彻底虚了。
“杨警官,你也不用在这套我话,我是不会承认的,除非你们拿出证据。”
“那女的已经撂了,她说东西是你带进来的。”
“她不可能知道,我藏在床底......”
一而再,再而三。
鞠伟明完全不是杨昊的对手。
又笑了一声,杨昊说:“让我告诉你,接下来我会怎么对付你,首先我们会跟宾馆前台取证,如果有监控就省事儿了,要是没有监控也没什么,他家没有,旁边总有店铺会有,就算这些都被你躲过,没关系,我们还可以从文物属性入手,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墓被盗,你弄这些玩意儿不可能是从大街上捡的,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清楚了,对吧?”
当然,鞠伟明没傻到那种程度。
“我最后再问一次,东西哪来的?!”
杨昊喊得大声,吓得鞠伟明一哆嗦。
沉默半响,他终于妥协,说:“前段时间有兄弟盗了个据说是汉代的墓,虽然不是王孙贵族,但应该是个当官的,我那两样东西就是从他手里弄来的,花了两万块钱。”
两万块?实际肯定不止。
杨昊虽然没接触过几起类似的案件,但是他清楚,盗墓分子往往为了即时利益,将一些极具考古价值的文物低价出售,在他们眼里只有“值钱”和“不值钱”这两样辨别文物的标尺,丧心病狂一样。
“继续说。”
“杨警官。”,鞠伟明一脸谄笑,“我和那女的睡觉的事儿能不能算了,你看我这也算坦白从宽,对吧?”
在警局讨价还价,鞠伟明不是第一个,但不要脸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杨昊不会给他那个脸,“一码归一码,把卖家消息详细说一下。”
“警官,你真难为我,我要是全都撂了,以后出去还这么混啊!”
“少废话!”
杨昊站起身,一身警服凛然正气,把鞠伟明的阵阵厥词压得无声无息。
……
在之后对鞠伟明长达一个小时的审讯中他不仅交代了卖家信息,还有之前干的一些事儿,不过大多是跟法律打擦边球,杨昊信三分,丢七分。
当晚,鞠伟明就被释放了。
假装释放……因为杨昊要用“小明”这颗小虾米去钓大鱼,以防万一,他不能让鞠伟明和外界失联太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天一早,他开车载鞠伟明到郊外一处厂房,在这个设好的局里,鞠伟明还要再“购”入几件文物,因为之前买的那两件大赚了一笔,所以要“追加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