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对田沁快言快语:“你以后就叫我欣姐, 叫她曼姐——听着就让人高兴,哈哈……”
田沁在一旁微笑着看两位老姐妹的闲聊。
十几年未见, 池曼依旧干练果断,眼角却多了些皱纹, 脸颊上也泛起了几粒不明显的斑。
“田老师。”池曼看着眼前这个安静温顺的女人, 突然开口:“你在北山大学,师从哪位教授?”
田沁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连带着嗓音都有些激动的微抖,“李明山教授。”
池曼扬了扬眉,“老李啊…这么说起来,我跟你导师还算是老熟人呢。”
池曼在水利部工作,李明山经常跑过去参加会议。
田沁微微启唇,眼中有小心翼翼期待的碎光。
“好巧。”她语气很轻,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池曼。
可是池曼丝毫要没有继续刚才话题的意思。
她拿起了茶几上的保温杯,扬了扬里面所剩无几的水,侧头对贾兰欣不经意间地说:“你家茶吧机挪地方了?我健身完还没口水喝呢。”
贾兰欣随即喊来了阿姨添水。
田沁坐在她们身旁,微微地低下了头,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
再抬头时,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两姐妹:“欣姐,曼……姐,我先回去了”
贾兰欣站了起来,“行,我就不耽误您工作了。小田老师,您先去忙。”
“好,下次见。”
田沁也站起身,与贾兰欣说完话后,她面朝着沙发上的那个人。
她郑重其事地道了声别:“再见。”
池曼笑了起来,白色的运动装衬得池曼温柔年轻。她同江昭诚一样,向来端坐优雅,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失仪。
“小田老师,再见。”池曼语气得体,却又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疏离。
田沁走到远处,又回头看向大厅中央热聊的二人,突然就高兴地红了眼眶。
她终于长大了。
而她的池曼阿姨,却依旧未老。
……
赵舟灿此刻正窝在庭院里晒着太阳。
他像个养生的老人一般倚在摇椅上,双腿不自觉地晃动,身下的木制长椅吱呀吱呀地不停作响。
头顶的阳光刺眼逼人,身边是散发着青草香气的藤蔓条,歪歪扭扭地斜挂在园林设计者搭好的花架子上。
赵舟灿舒服地眯着眼睛,手中正悠闲地转着手机。
转着转着,他猛地睁开了眼。
不对啊。
赵舟灿仔细琢磨了一番。
自打从非洲回来以后,江昭诚那个冷脸阎罗,每天都在不停算计着他的江姓亲戚,怎么还有功夫关注他未来小姨子的事情。
那天江昭诚看似不经意地给赵舟灿点了他最爱的白雪香槟,还笑着帮忙打开。
他帮赵舟灿斟倒在高脚杯中时,眼皮未掀,随口提了一句:“你跟梁锦扇怎么样了。”
“我俩现在可好了。”赵舟灿一提起自家女友就止不住地话匣子。
江昭诚一直淡笑着听他聊起这五年他与梁锦扇的狗血□□,还时不时地耐心点头应和。
只是那笑容……
赵舟灿越想越觉得假得很。
“银扇这几年,都长成大姑娘了吧。”江昭诚见赵舟灿终于滔滔不绝完毕,适当地开口。
“那疯丫头。”当时赵舟灿叹气地摇头,“上高三了,还成天跟个小霸王似的。啧啧啧,那成绩啊,真是惨不忍睹。”
江昭诚把自家兄弟爱吃的菜往他那边推了推,神色不改,“我就知道。”
“什么?”赵舟灿似是没听清楚,抬头随口问道。
江昭诚淡笑着,语气关怀:“我公司有个项目,招了一组北山大学的高材生,简历都很漂亮,其中有几个还当过家教老师,带过的学生成绩都突飞猛进。”
他放下筷子,幽邃的黑眸看着赵舟灿,慢条斯理道:“所以,用不用我帮你问问,好给你小姨子辅导辅导?”
赵舟灿没有过问梁锦扇的意见,闻声颇为兴奋,直接答应:“可以啊,阿诚。”
“等小霸王考上个好大学,兄弟我会牢记你的恩情。”他傻傻地乐呵。
江昭诚轻轻叹了口气,“我尽量。”
……
想着想着,赵舟灿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突然在摇椅上弹起身来。
腿上的手机“嘭”的一声掉在了石砖上。
我靠。
那禁欲变态不会在非洲那酷热之地待得都疯了吧。怎么才刚回国不久,就惦记上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妙龄少女!
赵舟灿慌得蹲在地上捡起手机,连忙给自家兄弟打了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他便焦急道:“不行啊!”
“什么不行?”
江昭诚将电话夹在肩膀与耳侧,随意抬了抬手,林霖便走上前来。
“这个案子,交给四十楼做。”他冷声吩咐。
林霖点点头,拿起了报废的文件,又将它放进办公室的碎纸机里。
“江昭诚!”赵舟灿有些生气,“你先把工作放一边去,老子有急事问你。”
江昭诚意外地扬了扬眉。
他这才用手拿起耳边的手机,“灿灿,你说。”
林霖办完公事后,又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江昭诚,你能不能有个当哥哥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