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两个灵州本地舞伎,忍住抽噎道:“奴家姐妹父亲原本是灵州下辖县城衙门里一名小小主簿,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万大人的小舅子,被随便捏了个由头压入县城大牢……兄长来灵州衙门想找万大人主持公道,却被万大人以反贼名义捉走,至今不见踪影……万大人说只要我们姐妹俩入万府伺候他,便赦免兄长父亲无罪,可已经一年多了……如今,奴家二人身陷深墙高院失去自由,父亲兄长在外生死不知……”说着,她冲上座的萧静深深磕头,痛声道,“王爷,奴家个个都是正经人家女子出身,只因为得罪了诸位大人甚至是大人身边的走卒爪牙,几日就闹得家破人亡,骨肉分离、阴阳相隔……王爷,素闻您在北疆时候秋毫无犯、爱民如子……还望王爷替我们几位苦命女子做主啊!”
众女子说着,纷纷泣不成声、哭作一团,正堂里一时只听得到悲痛呜咽声。
庆慈在旁听得头顶冒火,恨不得当场就给那几人踹上两脚。
而三位知州已经两股战战,惊恐万状,额头冷汗直流。
萧静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面色铁青,目光如电,冷声道:“你们三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三人张张嘴,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静呵斥道:“怎么?连辩解也不会了?”
庆慈在一旁凉凉道:“王爷,三位大人刚刚看歌舞看得津津有味,想来根本不记得这些个女子们的模样了!由此可见这几人平日里类似坏事做了可不少,就是想辩解也一时想不起来该辩解哪一件呢!”
“奸、淫掳掠、为非作歹!官官相护、目无王法!”萧静勃然大怒,气极冷笑,“燕然,将这些人统统送去牢里给万芳年作伴!”
三位知州话没说上一句,一转眼就被金鳞甲带走了。
几位舞伎纷纷冲萧静磕头谢恩,拭泪跟着甲四退下。
转眼间正堂便空了。
庆慈刚想说话,萧静摆摆手,复对正堂外道:“甲七进来!”
他话音一落,正厅外不远处一棵大树上飞下来一人,看装扮正是一名金鳞甲卫。
“属下失误,请王爷责罚!”甲七立刻跪下。
萧静沉默一瞬,道:“自去领罚。”
“是!”甲七起身,冲庆慈歉意看一眼,走了。
萧静回眸,微微打量庆慈,道:“刚刚让你受惊了。”
庆慈哪里还不明白那道暗器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想想,她又问,“既然已经一网打尽,那接下来怎么办?”
一场宴会没过完,江南道四州知州统统掉马,这可不是小事,传到京城恐怕会令局势动荡。饶是庆慈不懂官场,也很明白,今日此事对与北疆王作对的那些人来说,恐怕是极容易钻空子、做文章的。
萧静却十分镇定,凤眸微冷,看了过来。
庆慈被他这坚毅的眼神震了一震,忽然觉得如论未来发生何事,似乎都并不需畏惧。
萧静冲她微微一笑,声线低沉平稳,却似雷霆万钧。
“庆慈,江南一仗,今日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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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论检查多少遍,个别错字总是要在发布后才能发现,我也是无语TT……
第52章 五年
◎你打算在药王谷呆一辈子不成?◎
六月的京城, 日头炎热,晃得人眼昏花。
张清风转过抄手游廊,远远便看到御书房外,晴空烈日下, 垂头跪着两个小太监。两人身上的灰蓝色太监服, 已经被汗水打湿,狼狈地黏在身上。
张清风眯着眼, 下巴一昂, 问对面迎上来的福公公, 问:“福公公,这是又怎么了?”
福公公嗨哟一声, 笑声尖利,轻骂道:“这么热的天,也不知将茶水凉凉,再给太后端上来, 这些个不知轻重的东西……”
张清风眼里聚起笑:“太后娘娘也在?”
福公公道:“太后她老人家听说张大人要来御书房与皇上商议国事, 稍坐了坐便回慈惠宫了,”复又躬身殷勤道, “张大人, 皇上等您呢,茶也给你备好了, 顶好的浮山绿,外头太热, 您快请进吧!”
张清风颔首道:“多谢福公公。”
福公公笑得不见眼:“可不敢当张大人的谢, 都是杂家应该的!”
张清风面带轻笑, 跨过两个小太监, 迈上台阶, 门口的小宫女见人连忙打起纱帘,低声拜道:“见过张大人。”
“舅舅来了?”
屋里传来一道男童之声,只听声线十分年幼,但又因刻意压着嗓子,变得瓮声瓮气,有些故作老成。
“微臣参见皇上!”
张大人揽袍欲跪,萧胤伸手一拦,挡住了他的动作。
“舅舅不必多礼。”
张清风撩起眼皮,凑着萧胤的手,直起了身,垂眸道:“不知皇上这个时间忽然召臣进宫,出了何事?”
萧胤从书案上递来一道折子,面色一本正经:“芦州知州刘启高令人快马加急送来的折子,舅舅来看。”
张清风满腹狐疑地接过折子,翻开看了两行,面色郑重起来。
“这……北疆王殿下把江南道四位知州一日之内统统押入大牢了?”
萧胤定眼看他,道:“不单如此,北疆王还命令章鸿广集结江南道驻军去往四州边境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