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一向厌恶有人拿他的姻缘做谋划,娶妃这事是谁提谁觊觎权势,朝中那帮老狐狸精明着呢。
姚千同问:“庆姑娘问这做什么?”
庆慈老实道:“我觉得王爷有点难伺候。”上一秒还和气呢,下一秒就为难人,这样古怪的脾气,真不知道今后哪个姑娘能受得了。
姚千同失笑。再难伺候,可那是北疆王啊,现如今如同摄政王一般无二的地位,朝廷上那帮老狐狸面儿上不提,可谁不做梦盼着自家女儿有朝一日得了王爷青眼,坐上那正妃的位置。
不过,姚千同也觉得萧静今日这招实在有些不知怜香惜玉。在他看来,庆慈长得娇憨甜美,活泼讨喜,颇容易得小郎君们喜爱。
萧静看不对眼就算了,能讨到他的嫌实在有些夸张。姚千同暗暗摇头,真不知道庆慈哪里得罪了北疆王殿下。
既然已经拍板,恐怕北疆王那边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不过依姚千同的猜测,萧静恐怕更多得是想让庆慈吃点小苦头,倒也不至于真就把这案子推在庆慈身上了。
北疆王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罢了,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或许因此有了转机也说不定。
姚千同只得给庆慈戴高帽子:“其实本官那晚便觉得庆姑娘颇有破案之能,没想到真与北疆王殿下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庆慈噘嘴看他,不大相信:“姚大人莫不是也在说笑?我只是个大夫啊。”
姚千同瞪眼道:“本官一把年纪,阅人无数,骗你这小女娃娃家作甚?”
“当真?”
姚千同闭闭眼,艰难道:“当真!”
难道我还真有破案的本领?庆慈心头不快消散三分,她稍稍一琢磨,回忆道:“其实我在药王谷的时候,每次师兄师姐们谁的东西丢了混了,都是我帮着找着得。”
说着,心中原本的七分疑惑变成了五分赞同,没错,她确实在找东西方面有些天赋,想来找凶手应该也是差不多?
庆慈脾气来得快,去地更快,转眼间,满脑子只剩心潮澎湃。
她历来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又是个行动派。既然王爷有令、姚大人支持、自己又有些待挖掘的破案天赋,那就帮着找找呗。
庆慈想了想,问:“姚大人,我想去天鸿阁的案发现场,然后见一见当日的那几位贡生,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姚千同:“太可以了!快快,张联、房丰,快陪庆姑娘去抓凶手!”
再不走本官就骗不下去了。
第7章 嫌疑
◎要么是有人说谎,要么……◎
天鸿阁后院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各处景致造得雅趣,看得出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其假山一带,已被原样保护起来。
庆慈站在冯项泉倒下的地方,低头看去,地上泥土有一大片比别处颜色深暗,形迹规整,应当是冯项泉伤口处涌出的血浸染所致。
庆慈盯着那片深色土壤,觉得心头有什么倏忽划过,一下又消散了。
房丰见她秀眉轻蹙,问:“庆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
庆慈直起身,摇摇头。
不远处有小厮们的交谈声传来,庆慈听得分明,但环视一圈,这才发现身后假山层峦叠嶂,视线错落,竟然一时看不到对面说话的人是何模样。
“从这里往外看,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她喃喃道。
房丰看了一圈:“确实。”
庆慈心中一动——站在这里看不到外面,那么同理,外面的人应该也很难看到这里。
此处距离出恭的地方虽然不远,却绝不是回包厢的路。如果只是醉酒,冯项泉会那么巧就走进这么个视觉死角里,然后被跟踪或者埋伏的人一击即中?
冯项泉真的会在这么点大的后院迷路吗?他应该没那么蠢吧?
假山处搜寻了几圈下来,没有任何发现。庆慈和房丰一行,随后又去了那晚贡生们聚会的包厢。
包厢在天鸿阁二楼,正好是靠近楼梯的第一间房。
天鸿阁的掌柜是个瘦高中年人,跟在身后介绍:“此包厢连同本层十几间房,面积都不大,且内饰简单,因此费用比起三楼的那些个,要便宜许多。会考前后每日都有很多考生结伴来天鸿阁聚会宴饮,考虑到学子们求学不易,在别处花销甚大,因此我们每每都是推荐这一层。假如七八个学子平摊的话,每个人都花费不了多少。”
房丰道:“掌柜的倒是会做生意。”
掌柜的讪笑:“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老爷,殿试那关一过,那更都是进士、同进士的身份,说不定往后就要平步青云。我们做生意的,图得就是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实在没有得罪贡生们的必要啊。”
这倒是。
庆慈在包厢里转了一圈,门窗桌椅、灯具杯盏,上上下下全都检查了一遍,仍旧没有任何收获。一行人无奈,只能辗转去往贡生们所住的高升客栈。
高升客栈在环城河的南岸沿街,靠近京城中大街,位置好,环境佳,曾有三位状元郎在此下榻过,因此名声大振,每到春闱前更是一房难求。
庆慈去了冯项泉的房间,他的行囊已被周正带走,只剩房间还空着。
名声直接被牵扯,高升客栈的掌柜脸色不好,见了衙门来人也忍不住埋怨:“冯会元的手明明是在天鸿阁被砍伤,可这外面风风雨雨竟然跟我们高升客栈牵连上,真是冤枉,大人,小的盼您早日找出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