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萧静不信,她竖起两指,又强调了一遍:“一定帮到底!”
萧静眼底涌起一丝平静的笑意:“很好——”
通往法觉寺的山路,看得出来是新拓宽的。春深日盛,又值正午,路上倒是没遇到几辆马车。
庆慈放下窗帘,林间若隐若现的寺庙房檐一角立刻看不见了。
她转身看向车厢内的男人,迟疑道:“王爷,咱们这么贸然前去,不会打草惊蛇么?”
萧静手中握着一卷书册,闲适地翻过一页。听到庆慈的问话,他略略抬眼,口气平淡:“会又如何?”
确实,堂堂大魏北疆王,被发现又如何?说不定那法觉寺的主持还觉得面上有光呢!庆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撇撇嘴,不吭气了。
萧静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忽然问道:“听闻庆神医昨日给姚大人的公子治病,又得了一百两银子?”
庆慈眨眨杏眼,讶异道:“王爷消息好灵通!”
萧静淡声道:“本王的金鳞甲自然不是吃白饭的。”
北疆王的金鳞甲卫,据说超能非凡,跟着萧静在北疆出生入死,个个武艺高超,并且各有绝活。
庆慈眼珠子一转,心思又活络起来:“王爷,您的金鳞甲找人是不是也很擅长?”
萧静撩起眼皮看她:“你在找人?”
庆慈有些不太肯定,但还是点了点头:“有这个想法。”
萧静却道:“找人找官府,用我金鳞甲,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庆慈闻言,一脸失望。
也是,都这么多年,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若是翻出一些不堪过往,那岂不是徒增烦恼?
还不如不找。
萧静看在眼里,嘴边原本要说的话又打了个转儿:“若你能找出这九足虫背后的始作俑者,本王也可以考虑。”
庆慈半信半疑:“王爷讲真的?”
萧静视线重新转回书本:“本王言出必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法觉寺山门下。
两人下了马车。
萧静嘱咐道:“今日探法觉寺,不必告知庙中本王的身份,只说慕名而来,替内人求子便罢。如此,你便对外称是我的……”
庆慈话接得飞快:“王爷,放心,今儿我是您的丫鬟,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萧静嘴边的话又顿了回去,随即颔首:“自当如此。”
庆慈见他也赞同,嬉皮笑脸又堆起一个谄媚的笑,略一弓腰,摆出个“请”的手势:“好的老爷,老爷您这边请。”
这狗腿子模样的丫鬟实在少见……萧静嘴角扯了扯,懒得看她,抬脚上了山道台阶。
进了庙门,立刻有位圆脸小沙弥前来问询。庆慈上前道明来意,小沙弥眼角打量三人穿着,眼神定在萧静腰间配挂的玉佩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实在是公子来晚了,今日的求子法会已经结束了,须得明日赶早。”
萧静沉声道:“一来一回,路途遥远,不知我等可否在寺中暂住一晚?明日法会结束,在下打算给贵寺捐一笔香油钱。”
小沙弥忙念了声“阿弥陀佛”,又道:“那待小僧去问问觉算师兄庙中可有空房,公子一行稍等。”
小沙弥一走,庆慈转身打量这座古刹。
原本是家庙的法觉寺确实不算大,夹在狭长的山坳处依势而建。宝殿上灰瓦斑驳,脚下地砖陈旧,一看便知年代遥远。
殿前的青铜鼎炉里,香火倒是不断,烟熏火燎间,隐约看得到大殿佛像前几位香客正在虔诚跪拜。
日头正午,殿前倒没什么人,三人等了一会,那圆脸小沙弥回来了,将三人待到了后殿一处小禅院。
“寺中仅剩这一处空余的禅院,还请公子见谅。小僧法号觉能,施主们有事可以找我。”圆脸小沙弥觉能交代二三,离开了。
禅院不大,院中一株大树,院后围墙外便是层层密密山林。正好一间正房并左右两间耳房,萧静居中,二人一左一右,住他边上。
耳房里十分朴素,除去一床、一桌、一椅,便是墙角一扇两门的矮柜。庆慈进去转了一圈,盯着灰扑扑的床帐,开始琢磨九足虫的事情。
寺院里小沙弥众多,哪个是去找冯项泉的呢?哪个又是捡到九足虫当成蜈蚣拿到山下去卖钱的?更重要的是,这九足虫为何会出现在法觉寺呢?
作者有话说:
冷也要坚持 告诉自己还有几十万字就能完结了 ORZ
第16章 千金
◎……出、出人命了……◎
召南国和九足虫、冯项泉和小沙弥、吕建轩和叠翠、以及法觉寺那位连药方都背不对的新主持,还有他那神乎其技的占卜求子本领——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这些事情连在了一起……庆慈正琢磨,忽地听见院中传来声响,她将心中神思压下,走出房门。
觉能站在院中,手中端着茶具。
“小僧给施主们送茶。”
做丫鬟自然得勤快,庆慈笑着迎了上去,接过茶盘:“多谢觉能小师傅。”
觉能合了个礼,走了。
庆慈端着茶盘,走在正房门口,先是张望了一下,正房格局稍大,家具也多些,萧静侧坐在窗下桌边,手里仍旧握着一本佛经。
庆慈杵在门边,细着嗓子道:“老爷,茶来了。”